观的时候陈柚就想着过好当下的以为清醒的每一天,谁也不知道哪一天就到了极限的点。
陈柚的感觉不是错觉,陆子牧确实在无意之间看了陈柚许多眼。虽然是县城器械厂,离县城反而是有些距离的,到县城的距离跟到半亩的距离差不多。
一双塑料凉鞋不知道是公社里多少大小姑娘的梦寐以求。
秦静出嫁时的那双鞋,让她成为风光的新娘。
他们日子的蒸蒸日上,让陆子牧产生一种无力感,回家的路上踏车都要比平时快,想看看陈柚是不是在后悔。
在乡下,刘家能给陈柚的,确实比他能给陈柚要多得多。
可是每一天,陈柚都是用微笑迎接他的。
就算笑容不是时时挂在嘴边,但是看见他的第一眼,一定会有一个笑容。
那怎么能够不算是一种肯定。
想起饭桌上有有说起的话,三两个碗盘,陆子牧都洗得起劲。井水打在手心手背,心里的那些莫名的愁绪在这一刻变得不再重要。
像她说得,他们要把自己的日子给过好。
陈柚不去比,他却不能真的就以此为由,想着躺平。
剁了鸡食的陈柚不知道陆子牧坐在木盆前傻乐什么,天已经要黑了,阳光已经不那样明亮,下班前的太阳在偷懒,发出来的光本就不太明堂还要被那些云朵给遮住。陈柚来了兴致,且看看陆子牧要什么时候才能回过神来。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光完全暗了下来。
影影绰绰、他站起来了。
“有有?”
走近了看见陈柚面前的箩筐里头是切碎的青菜叶子:“给鸡喂宵夜?”
“……”陈柚跟不知道什么叫晚餐的人,没什么话好讲的,“你,去给鸡喂晚饭。”
接过箩筐的陆子牧还不忘说:“天都黑了。”
天都黑了,不叫宵夜叫什么。
陈柚对着陆子牧的背影打了两圈,反正他后脑勺又没有眼睛,反正天都黑了。
大不了伸个懒腰。
“陈知青。”
来人打着手电筒,裤腿一高一低的,跑得急有些气喘吁吁:“陈知青上一回你给红连家的药膏还有没有,能不能借我用一些,我家孩子痒得受不住,跟上回红连家孩子长一样的东西……”
“婶子你等等,我去找一找。”
陈柚往门里走,手电筒一打打到一个高大的男人,“陆……陆知青晚上看得清?”
陆知青个头是真的高,也没见其他城里人个子就高的,陆知青往那里一站他们大队的小伙子一个个都得降一次的。
陆知青跟他们大队是沾亲带故的,不然也不会到他们大队里来,不过里头的关系牵牵绕绕,她也没有厘清到底是怎么一层关系。
主要都不是同姓的,这关系怎么牵也牵不了多亲。
同姓的,有句话说“五百年前是一家”,实际上那些五百年前是一家的,到了现在那是什么姓氏也有了。
“自己家熟。”
来人已经关了手电筒省电,影影约约可以看见一个影子,走来走去,放了箩筐又打了水洗了手。其实习惯了黑,近一点的距离是看得清的,黑夜只是让人可视的距离变短,而不是失明。
陆知青这话说得没错,她在自己家没事也不打手电筒——
钱多得没有地方烧?
本还想着就算是个知青也是知道省钱过日子的,可很快这样的印象就被打破,因为陈知青要跟着去她家里头,在她打了一个手电筒的情况下,陆知青还是打开了自己的手电筒。
她倒是想省点关灯,但是瞧着那灯光打在陈知青脚下的样子,她只好捏紧手电筒在手里,关是不可能关的。
人家的手电筒,就是给陈知青一个人打的。
陈柚倒是没有注意到这样一回事,陆子牧陪着她走,她安心,走在路上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