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物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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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春雅给女儿做鱼松的事,隔壁邻居都是知晓的,楼道里的那点儿空间,大家伙都看得见。过几天,家里的孩子又要去乡下,作为父母的自然会有不舍。在家待着觉得烦,人要是真的去了乡下又是挂念的。
所以给孩子备东西,让这些妇人忙得跟年前备货似的。觉得孩子这个也缺、那个也缺,郭春雅打趣邻居:“你把自己打包过去得了。”
这话惹得大家笑呵呵。
“你家闺女是运气好,兰英家的软耳朵为了多要点鱼松,连着去副食品蹲了几天也没等到一回,你家闺女一去就有了。”
“哈哈,你可别拿举例,他去副食品店蹲了几天不假,每天天亮才裹紧了出门生怕天上掉馅饼砸到他。”
软耳朵从门里弹探出个头来,嬉皮笑脸:“各位婶婶好。”
“我起不来那也是因为妈疼我,这鱼松早备好了。”软耳朵又说,“我也是心疼妈你,真被我买到鱼,你不还得折腾。”
妇人们的笑声更杂,兰英又好气又好笑:“这皮玩意,油嘴滑舌。”
软耳朵钱爱国,小时候喜欢捏自个的耳朵,吃饭的时候将耳朵玩出花样来,得了个软耳朵的外号。到了这个年纪,他不大喜欢这个外号:“妈你快跟婶婶们说,以后还是别叫我软耳朵了。”
“滚蛋吧你!”兰英要去踹人了,钱爱国一溜烟跑了。
其他人问这里头有什么渊源。
兰英摇了摇头:“那个混东西,说是这一听就是个怕老婆的,他还没娶媳妇,是单身青年嘞。”
“……”
也不是没有道理。
“兰英,你儿子名字是?”
“……”
“爱国,钱爱国。”
“对,这一下子都没给想起来。爱国也不是跟你说得那样懒,他就在沪郊当知青,没跟有有那样离得远。还是近些好,春雅你家两个闺女都离得太远。”
兰英也说:“你家可琳今年没回来,明年肯定是要回的。我听我家那小子说,兵团知青是有探亲假的,假批了路费就不用他们自个花钱的。咱们离得远,可能是今年没批下来。”
几个人又谈起给孩子带什么,算是“互通有无”,肥皂、鱼松是各家里头出现频率最高的,其次是鞋子。
说到鞋子的时候,陈柚恰好拎着新鞋子出现在楼道里。她喊了婶婶们才转身进门,从小在这里长大,彼此多相熟,都是些熟面孔。陈柚跟她们不是一个辈分的,打个招呼而不是视而不见,就算是有礼貌。
陈柚回来这些天,他们提起陈柚的频率都高了。就这么大点地方,陈柚平日里无论是窝在自己家还是出门逛,总是有邻居能够瞧见陈柚的。一开始瞧见陈柚一次,话题就往她身上转一次,到了现在也是习以为常。
能聊的话,聊得差不多,说来说去那就是车轱辘了。
郭春雅手里的小石头瞧见姐姐回来了,蹬了蹬腿,嘴里说着姐姐。他现在说话是清楚的,其他人笑说姐弟关系好。小石头又转回来喊娘娘,转眼把刚刚还喊着的姐姐抛到一旁去。出现一个新事物就能够吸引走小孩子的注意力,陈柚只是一时的出现。
陈柚脱了鞋就瘫着,在外面一天也是累人的,眼睛不经意瞥到报纸。
《敢于同旧的传统观念彻底决裂》
疲惫的陈柚闭上双眼,养神,只把文章当成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跟旧的传统观念决裂这样的口号,并不是陈柚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标题看着很惊人实际上多是老生常谈。当然陈柚这时候根本没有去想这样多,她单纯有些累。
醒了的时候继父已经拿着新报纸在看,而之前那份报纸被郭春雅收拾掉,跟旧报纸叠在一起。陈柚没有在意这样的细节,她的身上多了一件大衣,她睡着的时候母亲给她盖上的,窗外不太亮的灯照着黑夜,鼻尖是饭菜的香味。
醒来的所有动作几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