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人眼中的模范妻子,在儿子出生后,这一切才落到实处。
如果让儿子听到,自己的姐姐叫自己的爸爸“杨叔”,那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是很奇怪的。
郭春雅没有后悔自己一开始的没有坚持,没有在陈柚还小的时候让她改口,对小孩子来说,改口并不是一件难事。
小孩子都可以听懂的事、做到的事,长大了却不能够?哪有这种道理。
郭春雅跟爱人抱怨闺女的不懂事,认为陈柚不改口,是陈柚在跟他们犟。她说陈柚没有可琳懂事,杨大勇有些困乏,听了这话敷衍回答。
一个人说话也没有多少意思,郭春雅想起了亡夫,现在的她已经三十八岁,而陈群星停留在三十二岁,比她大六岁的陈群星,现在比她小六岁。
而他们的女儿今年十九岁,这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如果陈群星没有走,他们一家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冒出这样的念头,郭春雅打了个哆嗦,整个人清醒不少。生活的忙碌让她很少想起亡夫,死去的人已经埋葬,活着的人日子还在继续。朝夕相处的时光,那些细碎的话语被更多的事情消磨,曾经像空气一样存在郭春雅生活中的人,原来不是她的天空而是她的海洋,她不是离开水就活不下去的鱼。
陈群星的模样在郭春雅的记忆中模糊不清,她几乎记不起他具体的长相,最起码无法再凝实他的模样。他或许是很好的人,可那都再与她无关。他们之间甚至没有一个儿子,一个能够让她留在陈家的儿子。
郭春雅心里还装着一件事,可琳过了年就二十二岁,而回城的日子遥遥无期。在千里之外的兵团,冰天雪地的,再这样下去大好的青春就要耽搁掉。上头有年长两岁的可琳,陈柚的婚事就没有那么着急,急不急那也是杨可琳的婚事先急。
特别是到了年底,大抵是跨一年长一岁,逢人相碰,容易聊起儿女的婚事。郭春雅家里两个适龄的姑娘,这话题她是躲也躲不掉。陈柚一回来,就更是如此。
陈柚念高中的时候,是校文艺团的,这下乡表演的事,筒子楼里的人那都是能提一嘴的。说起来是陈柚受学校重视,给农民表演甚至为工人表演,这是光荣的事情。随着陈柚光荣传播的,还有杨大勇家里的和睦,还有杨可琳的懂事。
在杨可琳下乡前,筒子楼里的人或多或少知道杨可琳、陈柚两个人的待遇。
在杨可琳下乡后,很少人嚼这份舌根。
本来就是别人家的家事,杨可琳“为妹妹下乡”的大姐行为,更让人觉得“妹妹穿姐姐的衣服也没什么”“姐妹之间的矛盾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郭春雅与人说起继女时,那也是说着继女的好。
下乡几年,杨可琳在筒子楼名声反而变好了。
瞧见陈柚,就线索起来杨可琳,看着眼前标志的陈柚,就想起郭春雅口中陈柚比不过的杨可琳,那别的人自然要问问杨可琳的事。
“你们家可琳过了年都二十二了,婚事得安排起来了。”
这日郭春雅还未到家,住在楼上的老范在楼梯碰见郭春雅,就说起这事来。老范是在昨天见着陈柚的,她一眼就把人给认出来。郭春雅跟陈群星的孩子是个会长的,挑着父母的长处长,郭春雅嫁人前那也是乡上一枝花,陈柚的长相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杨大勇家的两个闺女,一个去了草原兵团,一个去了赣省插队,这事情住在一个楼的老范那是一清二楚。比起去赣省的陈柚,杨可琳的兵团条件要好一些,但相对的管理严格的兵团,婚姻的事情也更严格,还有人调侃在兵团那是要当和尚尼姑的。
“是这样一回事,现在的年轻人要搞建设,在信里还说将青春奉献给国家。”
老范脸上堆着笑:“你们家可琳是有志向的,心是好的。不过依我看,这结婚跟搞建设不耽搁,人的青春就那样几年,时间过去了就是过去,再回过头来哪都是来不及的。”
将青春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