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并不知道皇太孙竟然在民间有了妻儿,显然皇太孙也不打算带他们过去燕京城,可——
旁边一直不曾言语的聂指挥使却是道:“孙大人,那就以殿下所言便是了,我会留下精干护卫,留在这里护娘子和小殿下周全。”
孙大人无奈,他多少知道聂指挥使的心思。
当年这皇太孙离开皇城时,是被一路追杀,身后是那累累白骨。
虽说十二年过去,时局有变,但皇太孙再赴皇城,自然心存忌惮。
这聂指挥使当年曾受太子大恩,显然是事事以皇太孙为先,
以孙大人的意思,自然是要带走这皇太孙家眷。
只是他虽手握圣旨,但圣旨上确实不曾提及皇太孙妻儿,如今一对二,他很难办。
他犹豫了下,也就勉强道:“自然是按照殿下的吩咐办。”
旁边希锦听着那话,没什么见识,殿前失仪,她明白这是说的自己。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就是井底之蛙。
他这么说,并没有错,她确实不懂皇城,皇城里的那些对她来说太遥远了。
阿畴已经再次看向希锦,希锦睁大眼睛,有些茫然的视线恰好和他撞上。
那一刻,希锦下意识想躲闪,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一切都太过猝不及防。
不过阿畴的视线如有实质一般,紧紧锁着她,让她想躲都没法躲。
她脑子一片空白,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
三年夫妻,彼此间有过甜蜜也有过埋怨,就在这之前,两个人还彼此顶嘴,她闹着要休夫,他也言语间很有些赌气。
只是如今这一切琐碎仿佛都消逝了,远去了,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天大的一桩事。
昔日再平凡不过的小夫妻,瞬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周围那么多人,宁家的,皇城的,男男女女,懂的不懂的,都在看着他们。
希锦往日总是灵动的,说起话来小嘴儿叭叭叭,总是有许多言语。
只是如今却无声起来。
她没办法有任何反应,只能懵懵地看着眼前的阿畴,看着那墨黑的瞳孔中隐晦的情绪。
她多少感觉到,他眼底好像有些什么,他可能有些不舍,想让她给他一些回应,说点什么。
可她不想说啊。
她暂时没办法对他做出依依不舍缱绻情深。
就挺难的。
在良久的视线交融后,阿畴终于道:“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芒儿,聂大人留下的两位护卫都是万里挑一的,会护好你们。”
他的声音沙哑,但隐隐似乎是安抚她的意思。
希锦动了动唇,点头,点头,僵硬地再点头。
阿畴看着这样的她,又道:“留在汝城,不要多想,等我一切安顿妥当,会回来接你们。”
最后这句话,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希锦参不透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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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畴跟着那些人马离开了。
族长带着族中郎君们过去送行,本来这种场合是不允许妇道人家出去的,不过因那是希锦的赘婿,芒儿又年纪小,于是希锦便领着芒儿坐上了牛车过去送行。
这牛车上面挂着的是知府的旗,牛车内也布置奢侈,是希锦从未见识过的。
不过现在她没心思享受这些,她抱着芒儿,透过牛车的窗子往外看,却见旌旗飘扬,鼓乐齐鸣,那么长的车驾却如此齐整,是见都没见过的。
大伯娘是有见识的,指着那飘荡着的绛引幡道:“瞧,那个叫黄麾仗,旧年时候咱们家进过一批绛帛,听说那原本是燕京城御用,我当时还纳闷,问起来,人家才和我说,是用来做黄麾仗的,那是天家的礼仪。”
她和二伯娘三伯娘都是特意被叫出来陪着希锦的,有什么事好帮衬照顾着。
此时二伯娘听得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