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底下一摸,拿出了笛子道:“我的在这……”
他手中的笛子与纪云蘅手中这半根颜色大小一模一样,且都断了一半。纪云蘅惊讶得快步上前,将笛子从他手中拿过,而后两个一对,竟当真吻合了各自的豁口,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笛子。
纪云蘅发愣地看着手中合二为一的长笛,猛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往外跑,推门来到院中。
金光高照,满地晃眼的明亮。她走到光芒下将笛子慢慢转动,就见上面那能在阳光照耀下显出金丝线勾勒的字体呈现出了一个完整的名字——裴绍生。
笛子所断裂之处,隔开了裴绍生的姓氏。迟羡送来的这半支笛子上,正刻着一个“裴”字。
纪云蘅拿着笛子回屋,将失神的裴绍生唤醒,向他询问为何迟羡会有另外半根笛子。
裴绍生却是满脸茫然,说:“我也不知道啊。”
他说六岁那年,他得了父亲所赠的生辰礼,尽管还不太会吹,却总是带在身上炫耀。后来有一回他随父亲去了郊外的宅子中,与那些孩子们玩耍的时候,因一时太得意忘形不小心将笛子脱手摔下了二楼凉亭,结果下去找的时候只找到半根。后来父亲唤他回去,他不敢将笛子断了的事让父亲发现,于是只得隐瞒下来打算让下人留心此处,或是
下次来的时候再细细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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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绍生始终没能找到那丢失的半截笛子,却也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迟羡的手中。
“十九年前,迟羡应该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裴绍生喃喃道:“若是他也在那座宅子里,则必然是我父亲收留的孤儿。”
云卷云散,时不时遮住太阳,让天地忽暗忽明。
迟羡走过热闹的街头,听到人人都在议论裴氏当年的冤案,惋惜裴氏的遭遇。一句句清白从人们口中说出,迟羡听到后心情莫名地好,连带着平日里总是冰冷的眉眼也舒展不少。
他未曾停留,一路走到郊外那座旧宅子处,推门而入。
这座宅子几乎被拆解,许承宁那夜派人来此处挖东西,地上留下了许多翻出的新土。东西根本没在这里,所以就算他挖空整个地面,也找不到任何想要的。
迟羡踩着新土,脚步迟缓地走进去。他的目光掠过院内的景象,脑中一一浮现出当年这里的场景。
那时院里还种着花和树,赶上现在这种七月时节便是开放正盛的时候,姹紫嫣红的,满院芬芳。裴老爷将那些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孩子带来这里,给上一碗热饭,一床被褥,一卷书。
许多年前迟羡也是这样被带回来的。他不记得自己的爹娘是谁,只知道自己是乞丐所生,后来给他一口饭吃的老乞丐死了,他就被人赶走了蜗居的小破庙,于街头流浪。迟羡那年才五岁,快要饿死的时候走投无路,在路边的蒸笼里偷了一个包子,被打了个半死,身上不知断了几根骨头,像狗一样被随意扔在街头。
街上人来人往,没人会在意一个小乞丐的生死。迟羡就躺在墙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呼吸,静静等待自己的死亡。
但裴延文救了他,将他带回了家。
迟羡走过荒败狼藉的院子,推开其中一间屋的门进去。屋中被打扫得还算干净,是前不久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他躺上了光秃秃的木头板床,听着老旧的床板发出吱呀声响,目光落在对面的一面墙上。
许多年前他也是躺在这里,看着屋中的孩子聚成一团站在墙边。而锦衣玉冠的裴绍生就站在人群中央,所有孩子都“小少爷,小少爷”地叫他,然后与他一起在墙上刻下自己的名字,说这是情义的见证。
当年迟羡被捡回来后,听说这些孩子长到一定的年岁就要被放出去,科举及第便入朝为官,落榜则各自谋生。因此迟羡并没有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