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选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了。她绕了好半天才把龙灏天的反应和当初的种种联想到一起，好像明白过来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是在因为以前针对过我而感到不好意思吧？”

“……”

“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孽缘也是缘嘛，别那么在意啦！”

“……”龙灏天不发一声，总是格外精神外翘的发梢似乎也有点耷拉下来。

顾星海忽然发现，比起与人针锋相对，他貌似更不擅长面对别人直接表达出的善意。

上次邀请她加入工作室的时候，他的反应也很跌宕起伏、一波三折，都有点不像平时的毒舌小天王了。

顾星海摸了摸鼻子，该怎么顺毛呢？

她另外搬了张琴凳在他旁边坐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我之前一直没有很笃定，要那么快就把妈妈的遗作发表出来。因为无论是邢姐背后的经纪公司，还是别的公司，都会把这些歌的商业价值看得比歌曲本身更重。可是来到这里后，却理所当然觉是时候把妈妈的歌尽快发表，毕竟她最期待的就是大家听了歌后的评论了。”瞄了眼还维持原来姿势的龙灏天，“大概在你这里我压根就没想过龙灏天会更看重音乐本身还是其他价值这种无聊的问题吧？”

龙灏天抬了抬头，又很快低了下去。

顾星海却惊奇地发现他耳朵红了……果然，是无法接住直球？居然隐藏着这种属性被她发现了？

可不对呀……如果是这样，端木瑶那么直来直往性格，怎么一直没把他拿下？

意识到自己放飞得太远了，顾星海赶紧收了收心神，拿胳膊撞了撞他。

“喂，说句话好不好？是你说可以帮我发专辑，结果真要你出手了，磨磨蹭蹭半天。我们工作室只有你一个厉害的制作人，你不说话我找谁商量，不会真的是骗我的吧？”

又过了一会，龙灏天才缓缓抬起头，长吁了一口气后才把脸转向她。

“骗你？以为我是谁？”面上还是有两分不自在，口气已恢复了那拽模拽样的调调。

“那就快点干正事吧！”顾星海又把牛皮信封放到他面前。

龙灏天接过打开，重新抽出里面的歌谱时有一瞬的停顿，然后边继续动作边淡淡地说：“不过我很高兴。星海，谢谢。”

说完，目光专注而认真地落到那些音符和字迹上，并没有看她。

顾星海先因那声“星海”而一愣，才对他的谢谢回过味来。

她莞尔了一下，轻轻回了句：“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