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真是的,家里有现成的房间不住,非要跑去住那旧房子,还要自己做饭什么的,多麻烦。”
倒扣在餐具旁的手机轻轻震动,程屿看了一瞬,笑着回答方才说话的女人:“知道您疼我,表哥都成家了,我总不至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穿着朴素大方的女人还要开口再劝,被身旁的男人截下话头:“行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不用你操心。”
他又问程屿:“你妈妈最近又收了个学生?”
“嗯,说是难得的好苗子。”
男人叩了口茶,微微颔首,”这祖上的东西不能丢,这是好事,你爸妈迟些来也不碍事。”
程屿没接话,视线有意无意飘向手机,指尖不时轻叩在桌面。
心底对发消息的人有了答案,不用说也是因为那条朋友圈。
“好久没听你妈妈唱戏了,她那幅嗓子,现在一音难求嘞。”
“舅妈想听还不简单,现在就把我妈从戏班子里抬过来。”
他的话把女人逗得直笑,“话精。”
大概是等的时间长了,苏父的眉头蹙了起来,同妻子说:“催催苏祁,法国时间过久都忘了钟会转了是吧?”
沉不住气的程屿先苏母一步开口:”不用催。现在是晚高峰,安全第一,正好飞机坐久了有点晕,我去外边透透气。”
拿手机的动作暴露了他的迫不及待。
江凡凡:快看我的新头像!
不用她提醒,程屿也能注意到她的头像变成了那个存在感极强的……泥柱子。
他问:你做的?
江凡凡:怎么样?做的还不错吧!
程屿哂笑,惹得走廊上路过的服务员看他好几眼。
程屿: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江凡凡咬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听真话。
程屿保留了大多数意见,只说:厚度不均匀,杯沿有裂痕,釉色没选好,上这两个颜色的时候估计你自己都分不清哪个地方上了什么色。
江凡凡:被打击到了。
程屿正要安慰她新手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就看见这姑娘已经换了一个头像。
分明就是他前几天刚烧好的那一批。
江凡凡:换个养眼的。
程屿点开她的新头像,陶瓷杯上提了一个“岛”字,与他另一个微信号的头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甚至字体都相差无遗。
不由叹了口气,这姑娘还真是心大。
程屿:……
江凡凡明知故问:怎么了?不好看吗?
他也陪着她演:你这是从哪个艺术馆拍来的?
江凡凡:哇塞,你的脸真大!
程屿:少贫,我现在有个饭局。
姑娘得了便宜还卖乖:蛊虫发作了,解药,快给我解药!!!
程屿笑:“别太过分昂。”
他回到包厢,一对新人终于来了。
苏祁身边的女人打扮素净,除了指上那枚和男人款式相配的戒指,再没见到什么配饰,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书卷气。
“你好,我叫江晚渔。工作上出了点事,来晚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程屿多看她两眼,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都是一家人,表嫂不用客气。”幽幽看向苏祁的眼神多了一种深长的意味。
本来也只是家人间吃顿饭,一家子人都更照顾刚嫁过来有些拘谨的江晚渔。苏父苏母对于儿子突然就结婚的举动虽然不赞可,但给足了儿媳妇的尊重。
饭毕,程屿硬要跟着苏祁去结账。
“可以啊苏祁,恭喜你得偿所愿。”
他记忆力不差,见到新表嫂的时候就莫名觉得眼熟,说话的时候想起来他在哪儿见过她了。
——苏祁的画里。
可惜只见过一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