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翻册子翻得头昏脑涨,磕磕绊绊看完一个郡,然后像条咸鱼似的,仰身靠在椅上心中感慨,处理政务这事果然吃天赋。
天赋选手姜榕的桌案上已经堆了一摞,郑湘信心受了打击,差点不想吃这个苦了。
然后郑湘还是低下头继续去看,只有了解国家的财赋情况,才能对接下来的国家大政心中有成算。
看了几日,郑湘心里对各郡县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而姜榕早已转去处理其他奏疏。
日子如流水般转瞬流去,转眼到了显德六年。
一日,帝后二人均在书房,只见中书舍人急匆匆送来一封奏表,道:“启禀陛下娘娘,东可汗送来的奏表,说愿依汉家故事,请陛下允和亲之事。”
和亲?!
郑湘的头顶上仿佛响了个焦雷,急问:“什么和亲?谁去和亲?”
姜榕就一个她所出的女儿,她就是闹翻脸宁死也不愿意让女儿去和亲。
姜榕被陡然拔高的尖利声音吓得手一抖,未看奏表,先转向郑湘,笑着劝慰道:“莫说小鱼年纪小,就是长成了,我也不愿意女儿外嫁。”
姜榕这话不独说与郑湘,也说与大臣。
郑湘听了,回神过来,但仍心有余悸,于是起身走到姜榕身侧,共观这份奏表。
北虏前些年因为内乱分成东西两部,东部因势弱依附大周,共同对付西部。
东可汗想加强和大周的联系,于是派遣使者向大周求和亲。
郑湘看完,眉头微拧,问:“东可汗多大了?”
姜榕道:“近天命之年。”
“你怎么看?”郑湘心中惴惴。
姜榕转头对中书舍人道:“你们回去商议一下。”中书舍人退下。
听完这话,郑湘诧异地看着姜榕,道:“你允了?”
姜榕握住她的手,心知女子心软最是感性,放柔了声音与她解释:“东可汗内附,如今算是大周的藩属,若是拒绝和亲,只怕会引发他们猜疑。”
郑湘道:“夷狄之性,反复
无常,今日降,明日叛。现在内附,他们只不过不如大周强大,又有强敌在侧,才不得不内附。”
姜榕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你也知道塞外草原广袤丰美,没有北虏也会有其他的部落生存繁衍,他们也会在中原衰弱时南下打草谷。”
郑湘默然,她的父亲在对抗北虏中阵亡,对于北虏怀有敌意。如今他们求和亲,又要无辜的女子吃黄沙,心中不乐。
但是姜榕……
郑湘转头看向他,又听他道:“咱们与南方总有一战,北方安宁,咱们才能集中兵力,一举灭齐。”
郑湘沉默了半响,又低头道:“会有人去吗?”
“有的,会有的。”姜榕坚定地道:“我五服之内尚有人,总有合适的女子。”
郑湘听了这话,知道这事绝无回旋的余地,这个决策确实对大周有利。
“我明日召宗室携女进宫。只是诸女子中要取什么为上?容貌、品性……”
“智谋。”姜榕道:“东可汗心知肚明大周没有适龄的帝女,他要的是大周公主的名号。北虏的可贺敦能参政,若能通过可贺敦影响其国决策,便是再好不过。”
郑湘听了,提起精神,道:“我明白了。”
两人商议完,郑湘立马派人通知几位宗室,请宗室女娘夫人到宫中赏腊梅。
姜榕亲缘淡薄,只有叔祖家的几个兄弟在世,他登基后,寻来他们封了几个国公,有萧国公、肃国公、简国公、原国公、纪国公等五人。
次日,郑湘让人请来周贵妃帮忙。周贵妃将小鱼紧紧搂在怀中,口中念佛道:“这一去数千里,宗室女这些年娇生贵养,怎么会愿意受这种苦?陛下……陛下……”
郑湘摊手道:“情虽如此,但事不可转圆。昨夜,陛下说了,谁家出了公主,授予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