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忙着清扫府邸、查走水来由,趁没人注意,庆风吟面遮白纱,领着织秀偷溜出府。
两人行至长清街,庆风吟抬步跨上楼梯,还没走几步,一群百姓鱼贯而出,接连从楼梯最上方逃窜至下方。
庆风吟两人置于人群逆流,被百姓们冲撞得身心不稳,使得她歪歪扭扭向后倾倒。
“小姐当心!”织秀竭力伸手拉住她。
庆风吟与她握住手:“我没事。”
“百姓们这是怎的了?”
织秀也一脸茫然:“我去打听一下。”说罢,她去同东南面的商铺铺主问询一番。
回来与庆风吟一报,原来竟是刑狱司的谢述为捕逃犯,下令将长清街清场。
提及谢述,其实庆风吟对他印象并不好,上一世他便是离经叛道的毒狠之人。
放着他爹兵部尚书给的高官不做,倒偏偏要做九品芝麻官,还非要淌污血漫天的刑狱司的浑水。
自他掌管刑狱司后,那处就变了天,称之为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此人心狠手辣,用刑残酷之极。常有传言他将罪犯折磨至生不如死。
庆风吟对谢述心畏,但眼见时辰快到了,再容不得她犹豫片刻,为去目的地,她必须从此处过路。
此刻,哪怕前方是无间地狱,她也得闯一闯。
两人快步踏过阒其无人的长清街,心中弦紧绷着,不自觉间提了行走速度,眼见行至转角,出去便就过了这是非之地。
踏足而过,一道惊天动地的痛呼声阻住两人的脚步。眼前一幕,吓得织秀惊呼不止。
两人前方是数个身着黑金鹏纹玄衣的男子,一个个围在其内,见有人突现,一同扫视过来。
站在这群人最前端的男人,本是背对向她们,此刻也慢慢转过身躯。
那人狭长的眸子同腰侧还未收拢进鞘的长刃发出的渗人银光一道显在庆风吟脸上,渗得她头皮发麻。
庆风吟估摸着,此人便是谢述。
数人仍旧盯着她们,神色不悦。
好在庆风吟机灵,当机立断把手心向内,双手交叠,微屈膝,同众人行礼请示。
“诸位官爷,小女子非有意叨扰你们执行公务,只是迷了路,误入此处。”
庆风吟身旁的织秀赶忙应和道:“官爷们,多有得罪,我们这就走!”
几个大男人见她俩如此识时务,便同谢述道:“述哥,让她们快走吧,处理这畜生要紧。”边说边踢踏地上狗趴样的男子。
庆风吟看向谢述,后者未发一言,转过头,缓缓伸出左手往前后轻甩,示意让她们离开。
得他允许,如蒙大赦,两人逃也似得奔尽头而去,只听背面几人开始审罚的声音。
“不招?那便折磨到他愿开口为止。”一道犹置人于寒冬般冰冷的指令声传至庆风吟耳畔。
在离开之际,迎面一阵大风吹袭,吹落了庆风吟脸上的面纱,她一面俯身去捡,一面回头侧目看向谢述,却见谢述也向她看来,两人视线交接,随即她看见了无比骇人的一幕——
谢述把逃犯的一根拇指剁了。
庆风吟眼中最后一幕,即是谢述逆光矗立,身侧响起逃犯痛不欲生的哭喊声,脚边还渗有那人拇指被剁后流出的红血。
百姓为他取了个外号:京城活阎王。
今日一见,此人名副其实,庆风吟作如是观。
--
时候不容耽误,两人紧赶慢赶,终是到了地方。庆风吟抬眸阶上高楼的牌匾,花满楼。
没错了,那密谋造反的方泊、常学把宴会地点定在了青楼。
一是因当朝皇帝心性大变,耽于女色,朝廷上下都染上了这等歪风邪气,大臣结伴临于此不易让人起疑。二是花柳之地,人员混杂,易于遮人耳目。
前世贼臣在宴上用母亲同边境商户来往的书信为由威逼利诱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