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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屈到无以复加。
也让李氏再也忍不住,赶紧轻咳出声,装作才悠悠醒来的样子,让乌那希略等。
等肯定是能等的,但她拒绝这么干巴巴地等。
于是要椅子、要茶水还要精美点心。
不给?
她就诧异地眨着那双澄澈鹿眼,言说今儿在乾清宫、永和宫跟承乾宫都被赐座、赐茶水啦。往隔壁给八叔八婶请安的时候,八婶子更安排了丰盛宴席,不吃都不行。
旁人尚且如此,嫡亲婆婆不更得好上加好?否则的话,她有理由怀疑对方不满皇上赐婚,或者不满董鄂氏。
明晃晃的威胁一出,李氏气得牙根痒痒。
乌那希却唇边梨涡轻浅:“额娘莫气,儿媳妇这也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免得那起子不明就里,又喜欢论旁人短长的碎嘴子说您小家子气甚至不慈。儿媳妇洞房还没入,您就迫不及待越过嫡福晋摆起婆婆谱儿来了。”
李氏绝倒,这特么哪是关心?
分明是警告加嘲讽。
瞧不上她这侧福晋身份,觉得自己没权利在她面前摆婆婆款呢。
偏偏她所言虽刺耳,却也并非全无道理。
尤其王爷最重规矩,便是她早年得宠,孩子一个接一个生的时候,也绝不允许她掌半点内宅之权,更不许她越过乌拉那拉氏分毫。
如今她年老色衰,年氏在后院一枝独秀,简直椒房独宠。
自然更得收起过往骄纵,不敢再落人口实。
尤其这董鄂氏单蠢无知,什么话都敢往出乱说,新婚翌日就连累自家儿子被打,却意外地得王爷赏识。特地叮嘱她要好生安抚,让其与弘时好生过日子。
言犹在耳呢,她可不敢再弄出什么不慈的名声来。
于是,李氏心里怨怼如排山倒海,面上却还得赞许微笑:“哈哈,你这丫头想的倒是周全,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么!兰嬷嬷,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你三福晋端椅子来,上茶水点心。”
“嗻。”
兰嬷嬷应声而去,其余丫鬟们也都被挥退。偌大房间之内,只剩李氏跟乌那希这对婆媳。
如此,李氏才绕着相夫教子四字一个劲儿说。
积极鼓励乌那希扛起肩头的责任来,督促弘时勤学上进,别再酗酒。更跟隔壁保持距离,别跟隔壁往来太密。
毕竟那是皇上亲口所言的辛者库贱妇所出,自幼心高阴险。
一个贝勒都撸了又撸。
毙鹰案之后,皇上更言与其父子之情绝矣。连其重病初愈,往宫门口谢罪都还要被老父亲奚落一番。不管皇上百年之后,这皇位到底花落谁家,都很难再与他有丝毫联系。
而共推太子事还恍惚在昨日,谁最后雀屏中选,都很难不对他心生芥蒂。
横看竖看,怎么看都只有一个凉字。
如此火坑,李氏自然不愿儿子沾边。只儿大不由娘,她百般劝慰亦无果,这不就忙不迭甩锅了吗?
正瞌睡来了枕头,乌那希心中都不知道有多欢喜呢。
但面上却还满是踌躇:“这……不好吧?毕竟儿媳在闺中时,额娘就曾反复教导,说天字出头是夫字,丈夫是妻子的天。女四书也……”
李氏宫女出身,只约略识得几个字。最不耐烦这些个咬文嚼字,闻言连忙摆手:“使得使得,怎么使不得?夫贵妻荣,做妻子的与丈夫一体同心,祸福与共。相夫教子的相字本就有辅佐、帮助之意。而今你又得了我的嘱咐,自然更加名正言顺。”
“这以后,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弘时那混账小子若有什么不同意见,让他来找我。”
李氏笑着拍了拍乌那希的手,有些强硬地将这个事儿交到她手上。
乌那希忙表现出微带忐忑,却拒绝无力,只能勉力一试的样子。以至于很久很久,李氏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亲手将宝贝儿子推进了一个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