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好疼……”

宋老瘸未睁眼，脑袋的剧痛就让其一度昏厥。

挣扎了好久，他才得以喘口粗气，感受着几乎散架的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烈疼痛，攀住台阶的边缘用手肘强撑着身体爬了上去，歪倒在一步之遥的铁门边吸气。

“那个混蛋……”

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宋老瘸一摸口袋，便破口大骂，直骂得肌肉都跟着扯动神经才停下，又摸了摸早已移位的鼻子，用袖子擦掉滔滔不绝的鼻血，咳出一大口血，缓缓调整起自己的呼吸。

被摆了一道！

宋老瘸明白过来自己的遭遇，随后便是懊恼和愤怒。

“嘛的个巴子，老子骗了半辈子，临到头竟然还被人骗了！草！”胸口火辣辣的，宋老瘸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脸都被砸扁了，便痛苦的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根烟，颤颤巍巍的拿火柴点上，这才借着久违的烟味驱散心中的烦躁。

“那贱娘们好不容易被我逮到，竟然特么便宜了你这狗币！玛德，别让我回去找到你，不然老子非得扒了你的皮！”

暗暗咒骂了几句，宋老瘸又很是无奈。

他知道，毕竟之前带他过来的壮汉属于杨小姐的狗腿子，身后背景强大，自然不是自己这样小偷小摸的小角色能够抗衡的。

此时也只能在无人的地方臭骂一会儿，待会回去了，只怕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下次，再跟这帮狗币交易，他就是狗！

“都特么什么人啊！人吃人啊！”宋老瘸一边咳血一边抽烟，感觉肺里都是血泡了，咳得腰都直不起来，他知道被那壮汉几拳砸下，怕是肺和气管估计受了伤，一时半会没那么容易好了。

烟蒂的余晖缓缓消散，他看着空洞的地下空间，内心里逐渐被无名的恐惧取代。

骂累了，也该走了。

他不知道在这里趟了多久，回去黑灯瞎火又是一番痛苦折磨。

正想挣扎着起身，宋老瘸忽的听到一阵脚步声响在身后，他茫然的扭过头，就听到有人的脚步停在了门后。

哒啦！

接着，厚厚的铁门便被打开了。

一个消瘦的人影出现在门后。

影影绰绰的昏暗灯光将她的影子勾勒的很是虚幻。

宋老瘸揉了揉血肉模糊的眼睛，一时看不真切，但总感觉面前的人有些眼熟，而是似乎是个女人。

“你……”宋老瘸沙哑的开口，喉头牵动，又是一阵剧烈疼痛，使得他一句话刚刚开了个头，就因为疼没办法继续说下去，懊恼的抓住喉咙想抚平伤痛再问话，却看到女人已经弯下腰凑近了。

“你不认识我了？”

女人尖细又奇怪的嗓音响起，在宋老瘸的耳膜里以一种奇怪的频率震动着。

“你是？”逆着光，宋老瘸并不能看清楚女人的面孔，所以只能依稀透过光打量她身上的衣着，确实有些熟悉。

“是我啊！”

女人好像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忽然侧了侧身子，一股既有恶毒也有戏谑的声音忽然而起，就像是老风箱破了口洞，咿咿呀呀的好生奇怪。

宋老瘸一惊，下意识的撑起手臂，抬起那双浑浊的眼球想要继续打量，迷蒙之间，他好像看到女人的面孔时而变换着，一会儿是人，一会儿又好像长满了鳞片，一会儿半张脸白皙，一会儿半张脸又黑黢。

但可以确认的是，记忆里，这张脸他并不认识。

“咦，不认识我了？”

女人阴毒的嗓音闪现了一丝奇怪，她看了看宋老瘸身后的黑暗，恍然大悟道：“嗨呀，原来是看不清呀，来，我帮你！”

“别……”宋老瘸刚要拒绝，因为自己身体这会儿怕是不能剧烈移动，可一个字刚说出口，他竟然发现女人压根没动，自己的身体却恍惚之间站了起来，瞬间被拉进了铁门后的空间，低头一看不禁骇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