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时挑眉,倒是有些好奇。
“我可以看吗?”
“你说呢?”
元兰白了他一眼,大.大方方的将册子摆在他面前。
裴今时微微扬唇,看到册子上的内容,神情逐渐变得凝重。
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太子不遗余力的拉拢朝中重臣,意图不轨。
元兰沉声道:“如今朝中局势越加复杂,太子这般举动,只怕是不怀好意,日后我们想要翻案,会难上加难。”
太子拉拢朝臣,并不困难。
毕竟是皇室正统,如果当今圣上死去,那这皇位将没有任何意外会落在太子身上。
“倒也不必过于担心。”裴今时却另有一番看法,“能被太子拉拢而去的朝臣,都是那种随风倒的墙头草。”
这种人,他本也不打算用。
“总之你心中有数就好,日后酒楼查到消息,我会让人给你送去一份。以免太子趁着你不在之时抢占先机。”
“兰儿,谢谢你。”裴今时忽然认真说道。
“跟我客气什么?我这么做可不单单是帮你,也是在帮助我和父亲。”
元兰这话倒也不假。
当今圣上昏庸无能,太子结党营私,她想要翻案,只靠着这两人是不行的。
所有的希望
都在裴今时身上。
裴今时却道:“虽说你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可终究也是在帮我,这声谢,我必须说。”
元兰莞尔,“行吧,那我就收下了。”
“你总是如此坦然。”
裴今时望着她的目光,温柔而欣赏。
几乎不加掩饰。
元兰嫣然一笑,“你说的是实话,我说的也是实话,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人活一世,就是要快活才行,别辜负了这一生。”
裴今时细细品味这番话,末了不由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好像每次跟你交谈,都能从你口中听到许多道理。”
“也许吧。”
元兰从窗户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色,又看向在椅子上八风不动的裴今时,暗示道:“时间不早了。”
你是不是该走了?
“我们分别许久,今日难得见面,你这么快就赶我走?”
“你要是白日来与我见面,我定跟你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可这时辰都这么晚了……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用心。”
元兰眯着眼睛打量他。
裴今时哑然失笑,“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想同你说说话,明日你又有事情要忙,我也要匆匆离去,下一次相见又不知何时……”
他声音清朗,神情
坦荡,可那深邃的眼眸中却缠着丝丝柔情与不舍。
元兰心中也有些动容,仔细想了想明日的安排,倒是不忙,起身走到窗边,悠然道:“反正我这会儿也没什么困意,你若是愿意就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裴今时大喜过望,“我自然是愿意的!”
元兰嘴角微弯。
于是两人当真就这样说了一夜的话,到后来,元兰困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只是觉得有人将她抱起,轻轻的放在床上。
她一摸到柔软的被子,汹涌的困意席卷而来,眼皮仿佛被粘在了一起。
“裴……”
“嗯,我在。”
昏昏沉沉之际,耳边响起这么一声低沉的应声,她慢慢的就睡沉了。
清晨。
元兰睁开眼睛,下意识的看向昨晚做过的桌子,目光却陡然停在了床头。
裴今时一袭黑衣,闭着眼眸靠坐在床头。
昨天夜里看不分明,如今才瞧见他眼底的青黑,和脸上难掩的疲惫。
元兰不想吵到他,悄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