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宴笙心里大喜,面上惶惶,很委屈似的又退了出去。
同样大喜的还有德王,前几日老皇帝让他给钟宴笙挑个温善知礼的世家女,他简直快气疯了,现在见钟宴笙被呵斥离开,觉得钟宴笙八成已经失了宠,心里喜滋滋的:“父皇,儿臣又为您寻了新的药方,明日就给您送来,对了,世子的亲事…
() …”
见他这么没脑子,裴泓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连惯来低调沉默的安王也诧异地偏了下头。
果不其然,下一刻,老皇帝就黑着脸,将田喜递过来滚烫的药茶往德王脸上一泼:“滚!”
裴泓实在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老皇帝冷冷看向他:“你也滚。”
钟宴笙还没走出养心殿呢,就看到德王满头满脸湿漉漉的,阴沉着脸从屋里跨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满身风流摇着扇子的裴泓。
低声下气地讨好了老皇帝这许多日,就没得过个好脸,还当着两个看不起的兄弟,以及田喜那个死太监的面被泼了一脸滚热的热茶,德王只觉大失面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难得没停留下脚步挑衅钟宴笙,一甩袖走了。
钟宴笙好奇问:“发生什么了?”
裴泓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作死,我跟着笑了一下,就被一起赶出来了。”
钟宴笙心想那你也挺作死的,不过他对上次绊倒裴泓还有点点内疚,因此没有把话说出来,又瞅了两眼寝房的方向:“陛下的状况如何?”
他都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呢,就被赶出来了,老东西犯病的时候还挺敏感的。
裴泓左右看看,当着一群盯着他们的侍卫的面,低下头来,凑近钟宴笙小声说:“我觉着他半只脚快跨进棺材里了。”
钟宴笙:“……”
景王殿下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比他还敢说。
不过看起来老皇帝的情况的确很不好,把他、德王和景王都赶出来了,指不定是要跟安王说什么呢。
这老东西的确很重视安王的样子。
钟宴笙持续观察情况,第二日又换了身更雪白的衣衫,溜溜达达往养心殿去。
没想到居然碰到了来献药的德王。
德王脾气易燥易怒的,这样的人,都十分好面子,昨日才被老皇帝呵斥泼茶叫滚,今日居然还能拉得下脸又进宫来……
钟宴笙感觉稀奇极了,除了是那个神秘的幕僚指使之外,他想不出其他的缘由。
德王看见钟宴笙,也是一顿,随即朝着他露出个森然的冷笑:“你的好日子不长了。”
换以前钟宴笙可能会有点怯怯,但现在他只感到莫名其妙:“喔。”
然后就毫不在意地略过了德王,先一步跨进了殿门。
德王气得脸瞬间黑了一半,一口气哽在胸口,差点咽不下去。
今日老皇帝的状况更差了,但距离上一次服用乌香丸,才过了短短两日,无论是老皇帝还是田喜,都不敢冒险用。
他的神思愈发恍惚了,钟宴笙一身雪白的一进门,举手投足与印象里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的完全重合。
不出所料,钟宴笙刚跨进门,又被轰了出去。
钟宴笙很满意地回了明晖殿。
第三日,钟宴笙又积极地爬起来,去养心殿看望老皇帝。
比读书时还积极,他读书都不
会起这么早。
养心殿里一股浓重的药味儿,太医又开了许多方子,老皇帝正准备服药。
这些日子德王四处寻名医,找来一堆方子献上来,老皇帝都没怎么搭理过。
德王被拒绝了许多次,还是孜孜不倦地带着自己的药方和药送来,哀哀切切的:“父皇,您如此状况,儿臣实在忧心,宫里太医固步自封,这药儿臣已经先试过了,您不妨试试儿臣请来的神医开的药罢。”
被当着面的骂医术不精,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