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风谷是最佳时机。
是谁派的人?老皇帝、德王、安王,还是其他哪个与萧弄有仇的人?
……不论是朝中百官,还是京城众多世家里,跟萧弄没仇的反倒屈指可数吧,定王殿下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两只手都数不完,谁都有可能派人下手。
钟宴笙一时有些无言,抓着衣摆的指尖都在微微发白。
那萧弄知道自己被一堆人盯着脑袋吗?
他是不是故意只带了那么点人出去的,想要将刺客钓出来,只是出了什么意外,才导致失散没回来?
定王殿下战无不胜……他不信萧弄会折在一群鼠辈手里。
钟宴笙咬了咬牙,压下心慌,强迫自己前后捋了捋,感觉得先将最可疑的这群官员扣在驿馆为上。
“敢不敢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们说两句话就算得的……来人,几位大人今晚留宿驿馆大堂,任何人不得与他们说一句话。”
钟宴笙说话的时候,没忍住又重重咳了一声,沙哑地接上下一句话:“违者,杀无赦。”
那张雪白如纸的昳丽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待在萧弄身边久了,与萧弄竟有一瞬间的重叠相似,在稍显昏暗的大堂里,透着种诡艳的漂亮。
从萧弄口中吐出这样的话,众人见怪不怪,但从柔软的小殿下口中出现这句铁血的话,反倒叫人后背发寒。
魏巡抚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这小殿下年纪轻轻的,看上去又没什么脾气的样子,一看就是不怎么会拿主意、温吞好拿捏的性子,众人本来都没太将他放在眼里,哪知道这少年居然还有另一幅面孔。
想必,是在定王在场的时候,故意蛰伏着?
魏巡抚不得其解,也疼得没力气跟其他人交换眼色了,惨白着脸垂首应是。
只有钟宴笙知道,他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是在轻轻发抖的,心跳忽急忽缓的,后背一片冷汗。
必须赶紧找到萧弄,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否则萧弄一定会派人来向他报平安的。
钟宴笙望了眼沉默地站在大堂一侧的霍双等人,咬了咬牙。
萧弄不见了,他要去找萧弄很正常,但他不能只带黑甲军去找萧弄,否则一定会被报给老皇帝的,老皇帝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很见不得他跟萧弄关系紧密。
“时间紧迫,黑甲卫调出三百人,随我搜山寻找定王殿下,五军营的人调出两千,在春风谷附近待命。”钟宴笙道,“其余人留守驿馆,有任何消息,即刻禀报。”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不管是留在大堂的定王一脉,还是霍双等人和本地官员,全部出言反对:“小殿下要亲自前去?万万不可!”
“十一殿下怎么能亲自涉险?匪徒连定王殿下都敢袭击,万一小殿下出了什么事,我等如何与陛下交代啊!”
“小殿下,定王殿下肯定也不希望你亲自出去的!”
连云成都反对:“少爷,您还有病在身,万一……”
钟宴笙抬起手,打住了他们的话,温和的眉目竟透出几分凌厉来:“这是命令,不是商量。备马!”
他不确定内奸到底是谁,是大堂里这批被扣住的官员,亦或是三大营里的人,甚至可能是黑甲卫……谁都有可能想杀萧弄,可是他不会。
钟宴笙有种朦胧的预感,萧弄现在很需要他。
众人停滞半晌,还是收回了话,霍双还想反对,钟宴笙却已经起身走了。
大雨已经歇住了,雨后的夜里格外寒凉,云成清楚钟宴笙下定决定后脾气有多倔,默默将抱着的御寒衣物递给钟宴笙,有些难过。
他不会骑马,只能等在驿馆里了。
“少爷,您一定要当心。”云成心里难受,“我在驿馆里等着您。”
在他和小少爷分开的几个月间,小少爷竟然已经成长这么多了,能够快能独当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