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姝丽得似一株春日里初发的芍药,与记忆中的糯米团子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容隐轻顿了顿,想要往深处询问。
又担忧江萤因此生气。
也唯有将这些重合之处暂且归为巧合,只等合适的时机再行探究。
因此他便将手里的镇纸放下,语声温和道:“只是觉得新奇。”
江萤也未曾多想。
她有些怀念地理了理曾经的旧物,便又仰脸看向容隐:“殿下可要在臣妾的祖宅里用膳。还是如今便启程回皇祖母的故居?”
“般般难得回来。”容隐噙笑看她:“今夜便留在般般的祖宅。”
江萤羽睫轻扇。
明眸里笑意迅速铺开:“臣妾这便让嬷嬷们准备。”
*
漫长的白日很快过去。
仿佛眨眼间便是夜幕降临。
照在白墙青瓦间的日光敛尽,可白日里的余热却没有半点收敛。
江萤躺在新换的丝被间,眉心与寝衣里满是薄薄的碎汗。
江府的祖宅里既没有水车也没有存冰。
入夏时本就闷热难当。
更何况容澈还非要和她挤在一张榻上。
这是她在闺中的小榻。
本就不及长安城里的宽敞。
容澈上榻后更是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江萤自不敢撵他,但就这般躺在他的怀中,又热得难以入眠。
肌肤相贴处更烫得像是贴在炉膛上。
江萤始终没有睡意。
她轻推了推容澈,见他没有反应。
便悄然挪出他的怀中,打算洗沐后独自到厢房里睡。
但方趿上绣鞋,她的手臂便被容澈握住。
江萤慌张回首。
看见容澈坐在榻沿,那双凤眼里没有半点睡意。
“大晚上的,你打算去哪?”
江萤避重就轻:“臣妾想到浴房里洗沐。”
“睡不着就别睡。”容澈敛眉:“还不如出去走走。”
江萤点头:“永州城里不设宵禁。此刻出去,应当还能遇到些卖夜食的小贩。”
() 而且无论去哪,都比挤在榻上要凉快些。
容澈瞥她一眼。
倒也没有拒绝。
两人分别到浴房里洗沐。
更衣后便顺着天水巷走到离江府不远的银杏街上。
夏夜闷热,来街上纳凉的行人众多。
无数小贩穿行其中,贩售着各自的吃食与物件。
江萤买了芸豆卷,又买了份云片糕。
就当她还打算买茯苓饼的时候,略微犹豫了下,偏首问容澈:“殿下吃吗?”
“孤不吃甜食。”容澈嫌弃地扫了眼:“你爱吃就自己吃,吃不完就放着,少拿来塞给孤。”
江萤被拆穿心思,轻轻唔了声,也打消了再买茯苓饼的念头。
就这般端着两份小食,边吃边跟着容澈往前走。
渐渐倒也走到街心处。
那株标志性的百年银杏树前,有数名工匠正搭着座足有三人高的木架。
容澈看了眼,信口问她:“又是什么节日?”
江萤略想了想,咽下口中的糕点道:“七夕的时候城里会有灯会。这是工匠们提前在搭建灯架。”
容澈停步,看着尚且简陋的木架凤眼微深:“灯会。”
江萤点头。
也将视线落在那座灯架上。
“元宵,花朝,七夕都有灯会。那时,也是永州城里最热闹的时候。”
她说着杏眸微弯,像是从木架的空隙里,看见记忆里的盛景。
天街凉如水,花灯明如昼。
她抱着小橘子,跟着父亲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