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某个在桃花溪桥上睡了千年的剑修——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或许像卿相所说的那样,是在做着春秋大梦,又或许像他自己与神河说的那样,是人非梦,没什么不可以做的,于是只是像世人一样无聊的睡觉而已。
那个剑修,哪怕死,都是死得所有人都看不明白。
他们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水在瓶没有说话,只是长久的看着槐都以南的夜空,或许有些剑光,或许有些妖力弥漫,只是在这片辽广的都城之中,大约遥远的如同星火。
“你还在看着那边吗?”
山照水看着水在瓶问道。
水在瓶平静的说道:“如果槐都只有你一个剑宗弟子,我不止会看着那边,可能还会亲自过去。”
可惜槐都自然不止山照水一人。
斜月台上有着许多人间剑宗的弟子,在等待着某个人间帝王给一个回答。
水在瓶的这句话意味自然很明显。
身为六叠剑修的山照水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可惜槐都不止这一柄名叫山照水的剑。
山照水轻声笑了笑,说道:“如果槐都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不会来巳午妖府。”
二人长久的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当斜月台上某些决定成为了既定事实的时候,这位侍中大人的许多想法自然只能落空了。
“说起来,其实不止那个少年有些账要与侍中大人算一算,人间剑宗也是的。”
山照水看着水在瓶,缓缓说着。
水在瓶挑眉的说道:“你想说去年三月,南衣城的那场战事?”
山照水平静的说道:“是的。当时剑宗死了一些弟子,岭南死了七万剑修。”
水在瓶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们这些做师兄的,未必便没有责任。”
山照水缓缓说道:“那是人间的战事,理应是槐都先有所动作,除非槐都真的无法处理,才轮到修行界下场。”
“当时神女复归人间.....”
“我们并不知道。”
山照水打断了水在瓶的话,缓缓说道:“我们并不知道,侍中大人,南衣城天狱曾经将南方的故事送到了槐都,但是没有送给我们。”
水在瓶却是轻声笑了起来,说道:“是的,槐都没有动作,但是我们自然也有我们的说辞——譬如三十万青甲离开南衣城,往北深入,槐都不得不对此有所防范。而事实上,三十万青甲确实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暗中自东海境内而来,打算奇袭槐都。我是如何想的并不重要,山照水,槐都只要有着这样一个理由便够了。”
山照水沉默了下来。
过了许久,这个剑修才缓缓说道:“有道理。”
确实有道理。
对于那个故事怀抱愤懑自然只有人间剑宗。
世人当初得知三十万青甲奇袭槐都的时候,原本的一些怀疑也沉寂了下去。
所以哪怕水在瓶的意图确实是要削减那个南方剑宗的力量,世人也无话可说。
山照水倚着巷墙站了许久,而后看着水在瓶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你与山河观李石,有什么关系?”
山照水的怀疑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人间的这些乱局之中,槐都的一切决策,都显得无比可疑。
而在神河消失在人间的这段时间里,那些决策,自然都是出自面前的这个白衣大妖之手。
但水在瓶只是平静的说道:“没有关系,倘若让我抓到他,我也会杀了他。”
山照水静静的看了水在瓶很久,没有继续问下去。
水在瓶倒是轻声叹息着,缓缓说道:“我觉得陛下有些仁慈了。”
山照水听到这样一句话之后,却是蓦然回头看向了人间南方。
这个剑修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