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正在摆弄着炉子的白衣剑修说道:“师兄不是没钱了吗?”
张小鱼有些古怪的抬头看了一眼胡芦。
“你怎么知道我没钱了?”
胡芦愣了一愣,而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并不是胡芦,而是胡瓜,想了想,很是认真的说道:“师兄自己说的啊——你可以看不起我张小鱼穷困潦倒。”
张小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继续在那里吹着木炭——虽然剑火可以把木炭都点燃,只是那样烧得太快,一下子就烧完了。
“刚刚逮到了那个你堂弟,给他提溜起来,晃出了一袋钱,正好给你接风洗尘了。”
“......”
胡芦惆怅的看着自己手里那些肥的流油的烤串,所以其实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
张小鱼点燃了炉子,把炉子向着胡芦这边推了过来,又转身把大门关了上去,打开了一些窗子,而后像是随意的问道:“你方才没有去楼上吧。”
胡芦看着那个正在开着窗子的白衣剑修,有些心虚的说道:“没有。”
大概是为了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一些,胡芦又看着白衣剑修反问道:“师兄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张小鱼站在窗边歪着头看着外面的雪夜,而后轻声笑了笑,说道:“没有。”
胡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长久的看着那个剑修的背影。
张小鱼看了好一阵,而后打着哈欠转过了身来。
“昨晚打牌打到了今日下午,困死了,我先去睡觉了,师弟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站在楼梯口叫我就行——嗯....应该可以叫醒。”
张小鱼自己大概也不是很确定,所以说得很是迟疑。
胡芦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着头。
“好的,师兄。”
张小鱼打着哈欠摇头晃脑的走上了楼去。
胡芦便安静的坐在那里,烤着炉子,吃着烤串。
大风历一千零二年的十二月八日,胡芦并没有什么值得悲伤的事情。
......
程露怔怔的看着那个在将夜的雪色里很是懒散的走过来的剑修。
一直过了很久,直到丛刃已经走到了身前,程露才反应了过来,执剑行了一礼。
“程露见过师叔。”
丛刃只是随意的挥挥手,而后与程露擦肩而过,向着那处树屋边走去。
程露跟着丛刃的身影转过了身去。
只见那个白衣大剑修一路穿过风雪小道,停在了树屋下的秋千处,而后歪着头仔细的端详着那两条风雪里安静的秋千藤。
虽然那看起来有些像是树藤模样,但大概只是在绳子外面缠了一层藤蔓而已。
丛刃一直看了许久,程露有些古怪的问道:“师叔在做什么?”
秋千旁的剑修很是真诚的说道:“丛心的秋千不是断了么?”
这个剑修说着,伸手就握住了一根秋千藤,而后很是粗鲁的将它径直扯断了——至少在程露看来确实是这样的。
于是秋千便歪歪斜斜的垂了下去,晃悠着,上面的桃花雪洒了一地。
而后丛刃从怀里摸出来了那一根在南衣城赊账弄来的绳子,很是认真的在那里重新把秋千系上去。
程露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
这大概是在岭南与南衣城才能见到的剑宗画面。
毕竟流云剑宗确实见不到这般接地气的场景。
大概是先前扯淡秋千的动静惊动了树屋里的桃妖,树屋有着炉火光芒的窗口突然爬上了一个小女孩。
丛心一脸怒意的趴在那里看着秋千旁的丛刃。
“你这老东西在做什么?”
丛刃轻描淡写的笑着。
“没什么,你的秋千被雪压断了,给你换根绳子。”
“被雪压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