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里有些年头了,倒是有些吃不惯辣了。”
于是年轻人给顾文之的半边兔子上洒了一些辣椒粉,然后剩下的全部倒在了自己的兔子上。
顾文之很是敬佩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厉害。”
“一般厉害一般厉害。”
年轻人也很是谦虚。
二人啃着兔子,于是闲聊了起来。
“我叫顾文之,顾盼生辉的顾,以文化之天下的文之,大哥你呢?”
因为吃了人家兔子的原因,连那一声大哥都诚恳了很多。
“陈鹤,旧了老了的陈,潇洒来去的鹤。”
“哦。刚刚那曲子是陈大哥你唱的吗?”
“你是说好春光不如梦一场?”
“太对了。”
那个叫做陈鹤的年轻人笑呵呵地说道:“对啊,你就是因为这个来找我的吗?”
顾文之一面啃着兔头一面很是感叹地点着自己的头。
“在观里我以为已经听过足够多的曲子了,只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奇怪的曲子。”
“随便哼唱的,我也不记得我是在哪里听到的了。”
“这样啊。”
顾文之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迎着晚风斜阳,斯哈斯哈地吃着兔子。
这个从南衣城悬薜院来的道人,大概确实很多年没有吃过辣了,所以哪怕只加了一点辣椒粉,也是吃的满头大汗。
好在坡东便有一条溪水流过,于是这个道人提着半边兔子,就跑去了那里,趴在溪边鞠着水喝,一连喝了好几口,才终于觉得好一些了,然后抬起头便看见了一个甚是古怪的轮椅车在那里。
“这是什么东西?”
顾文之站在溪边回头问着陈鹤。
“天衍车。”
顾文之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想起了什么。
“南衣城悬薜院的天衍机?”
陈鹤挑了挑眉,说道:“你也知道?”
“我是以前悬薜院的学子啊。当时还和数理院的先生研究过这东西呢。你是怎么想到把他拿来做这玩意的?”
“我也忘记了。”
陈鹤很是诚恳。
顾文之提着兔子很是惊叹地围着那辆已经有些破破烂烂的天衍车四处打量着,时不时抬手敲一敲那个黑盒子。
“天衍机便在这里面?”
陈鹤也走了下去,蹲在了一旁吃着兔子。
“对。”
“嘿,有意思,我想开一下。”
顾文之早就忘记了自己是来问曲子的了。
陈鹤当然很是慷慨,仔细教着这个道人怎么去驾驶这样一辆车,说着说着,陈鹤也兴奋了起来,提着兔子有些手舞足蹈,迫不及待地想要教会顾文之怎么从排水渠过弯。
只是这样的操作未免太高难度了,顾文之显然一下子很难学会,不过好在最基本的驾驶技巧,对于这个能够拿到悬薜院推荐名额的道人而言,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大风历一千零四年三月十三日,顾文之学会了开车车,上坡下坡,压死了......
这个曾经的悬薜院学子不仅学会了在那片山下平甸里开车,而且还学会了一边开车一边啃兔子。
陈鹤便笑呵呵地站在溪边看着。
当然是好春光。
顾文之一直开到了暮天四垂,才终于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这个山河观道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啃着手里已经没有多少兔肉了的半边骨架,脸颊有些红,就像是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突然发现某些令人欣喜的东西,兴奋得满脸通红一般。
“好啊,太好了,不愧是数理院的东西。”
道人不以山河观弟子身份而自豪,反倒是以悬薜院的学子身份而自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道人又沉默了少许,向着南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