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很是平静地说道。
南岛看了她许久,而后缓缓说道:“然后呢?就像千年前的那个故事一样?”
少年重新回到了崖边,低头向下看去。
那些妖族伐木为舟的画面。
其实依旧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那是远远喧嚣于愤怒之上的东西。
秦桑静静地看着高山之下的那些画面,而后平静地说道:“千年前妖族的决定也许才是真正正确的选择。”
“妖主当年在人间过得时间太短,相较于漫长的人间历史,有如沧海一粟,所以他会对人间抱存希望。但我们已经过了千年.....”
南岛回想着当初南衣城所见到的画面,轻声说道:“这千年,难道不是过得很好吗?”
秦桑转头看着这个伞下的少年,淡淡地说道:“你是世人,自然会觉得很好,妖族多么听话地同流于其中,磨灭了自我的特征,藏起了一切独有的风采,像个世人一样与你们嬉笑怒骂——但你觉得永远将耳朵藏在帽子里,真的是一件舒服的事吗?”
人间妖族如世人,便这样过了千年。
南岛沉默地站在那里。
过了许久,缓缓说道:“我没有体验过,我不知道。”
少年自然不知道。
“但我知道长久地握着一柄伞,同样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秦桑转头看了一眼少年手中的伞。
在见识到了那一刹那的风雪剑意之后,这个青衣女子再也没有去碰过那柄伞。
“但同病相怜,永远不会是同情一场战争的理由。”
南岛站在崖边,吹着春风。
“有些事情,为什么不能和平的去解决?”
秦桑语调低沉地说道:“你觉得如何解决?”
少年沉默了下来。
他确实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样一个两族之间,纠葛了千年的同流的故事。
“青杏也好,青梅也好,血李子也好。”
秦桑也说了一句南岛并不能听明白的话。
这是当初西门驳斥她的话语。
“一棵树上,不可能长出来两种不一样的果子。所以有些山火总要起的,我是好是坏,无非借势而起而已。”
南岛沉默了许久,轻声说道:“你这句话是错的,桃花可以长在别的树上。比如你拿一枝桃枝,插在了一枝杏树的树干上,等到那些伤口愈合,人间便可以看见桃花与杏花同开。”
秦桑不为所动地说道:“桃花杏花,都不会说话,但是世人会,妖族会。有言语,有思想,便会产生分歧,有手脚,有武器,就会产生战争。”
“但是世人也有分歧,黄粱与槐安打了数千年,但是依旧好端端的共处在人间,在没有战事的时候,人们也不会有很是恶劣的态度去对待那些称谓不同的人们。”
秦桑转过头静静地看着这个不再尝试带来风雪,而是尝试说服自己的少年。
“你好像很讨厌这个故事?”
南岛沉默了下去,而后终于又起了一些很是沉郁的心绪。
“我曾经叫过张小鱼师兄。”
许多的东西正在渐渐明了。
秦桑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你应该是被他骗过。”
“是的。”
二人静静地站在高崖之上。
遥远而来的春风里却是起了一些战火的味道。
南岛转头看向远方。
似乎依稀可见一些剑光。
云绝镇的那些剑修与北巫道之人似乎已经深入白鹿了。
“我们很难停下来。”秦桑神色平静地看着远方。“那场山火点燃了双方的怒火。战争就像一条嗜血的鲨鱼,不到精疲力尽,便不会停下来。”
“人间各有立场,讲不清的道理,那就交给沉默。隔海隔泽相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