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惊喜已经慢慢淡去了,背着剑站在山道边的树下,有些犹豫,也有忐忑。
想要问一些什么,但是又不敢问。
于是只是安静地站着。
青青见了这个少年小妖,并没有把信拿出来,只是上上下下的看了他很久,而后问道:“你一直都在岭南?”
狸笠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就在当初,你把那封信送来的地方。”
青青怔怔地看着少年,过了许久才轻声说道:“你为什么不去外面找她?”
狸笠在树下坐了下来,缓缓说道:“因为我怕我离开的时候,鼠鼠就来了,她如果没有看见我在那里,会以为我没有等她,于是便生气走远,再也不回来了。”
青青听着狸笠的这句有些幼稚气的话,却是有些生气的想笑,但是看见少年那副唉声叹气的忧伤模样,却还是没有笑出来。
只是叹了一口气,而后在一旁雪中也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也许也确实不能怪他。
当初鼠鼠要她送了那封信后,便因为惹了事,被卜算子哄在了南衣河上。于是便很遗憾地失了约。
后面大概也是因为内疚,一直没有敢问一问这件事情。
于是就像她与南岛说的那样,只是在大河之上漂着,想着那个少年到底是等了,还是没等呢?
他是恨了,还是没恨呢?
鼠鼠当年也确实是个少女小妖。
于是有些心思是稚嫩的也是愚蠢的。
想来这个少年也是这样的。
分明两个人一个便在岭南,一个便在南衣城。
但是谁都没有探听过对方的消息。
总想着也许有些故事是不敢去听闻的。
一个怕没来,一个怕变心。
青青只是局外的小妖。
她也未曾想过这些故事。
二人在风雪山道旁长久地沉默着。
一直过了许久,狸笠才重新看向了青青,轻声说道:“你这次来岭南,是要做什么?”
“送信。”青青缓缓说道。
狸笠沉默了少许,说道:“是送给我的吗?”
“是的。”
青青从怀里取出了那封鼠鼠在和她喝了一些酒之后,趴在风雪船头写的信。
狸笠安静地看着那封信,就像当年一样,并没有伸手去接过来。
“信里写的是什么?”
当年他也是这样问的。
“我不知道。”
青青当年也是这么回答的。
大概唯一的不同,便是当年是一个春日温暖柔软的清晨,而现在是一场山雪朦胧的傍晚。
青青伸出了手,那封信便在小小的掌心躺着,不时便有雪落在上面。
“鼠鼠只是和我喝着酒,但是什么也没有说,突然便想着要写一封信,然后让我送了过来。”
青青说着,却是突然又想起了很久之前的某一个春天。
那时还是逍遥自在的鼠鼠,抱着一壶酒小口地抿着,拉着她的手在人间某处才始开了一些野花的田间小道上撒着步子走着。
于是走着走着,突然便说要写一封信,说是要给一个遇见过的少年小妖。
于是鼠鼠豪气地干完了那一坛酒,把坛子倒扣在田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纸笔,一面迎着那些吹过了田间黄白小花的春风嘿嘿笑着,一面开始笔走龙蛇。
潦草的写了一封信,便托青青送去了岭南。
大概便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可惜鼠鼠没能去成,打算好好梳洗打扮一番的鼠鼠,反手偷到了缺一门卜算子头上。
然后就像她说的那样——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狸笠并没有去接那一封信,只是歪头想了想,说道:“其实当初我也想过给她写一封信,就是在她写了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