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醇香甜的酒液,随着祝九宫大幅度的动作,溢出来了好些。就连他的下巴之上,都没有被幸免。
毫不在乎的执起衣袖,将唇角边的酒渍给重重抹去后,他别扭又倔强的扭过了头去,不肯在多看一眼……他的胞兄。
“只是可惜,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不过是稀薄寡淡的存在罢了。师傅是这般,廿九亦是!就连我们之间,也……如此!一个人……也……甚好便是!”
将整整的一瓶酒,都全部灌下肚后,祝九宫重重的将梅瓶一抛,接着,便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开了。
“呵……可当真是口是心非。既如此,你着急忙慌的回来作甚?!又……为甚要喝我们三个…一起酿的酒啊?!”
顺手接过了那,早已空空如也的酒瓶后,祝九州低声的喃喃了一句。
只是在他转过头,看到了静立在书案前的另一瓶,不曾开封的桂花酒后,低垂着的眸子中,终究是涌现出了一丝……落寞又隐忍的情绪来。
“是啊……一别经年,我们三个,到底是——回不去了呢……大巫,目前九州的心中,便也,只剩下这大业了。”
仔仔细细的摩挲着,那瓶未开封的酒瓶,祝九州看着它的眼神,竟像是在瞧着多年的好友一般。
而他左眼中的重瞳,也仅惊现出……刹那间的犹豫。之后,取而代之的,便是其愈加坚韧,又刚毅的眼神了。
……
长长的叹息声起。再一次轻抚着面前的茶盏,摩挲了几圈后,停滞在上面的手指,便整个都不动了。
一双阴鸷狠辣的眼眸深处,些许的温柔,仿若点点的星光一般,随着朝阳的尽情发挥,而倾泻出了一点点,一丝丝。
此刻,坐在‘天地万物’宗祠后方屋舍里的——身为十二祖巫之一的,“巫蛊”温伏,眉头微皱着,似有重重心事一般的,竟是“食髓不知其味”了起来。
“五月的风,等不到六月的雨。等不到从前,也等不到结局……回不到开始,也回不到过去么……呵呵,兄长的形容,可当真是,贴切的可以呐!”
突然低喃出声的温伏,忽的,便轻笑出了声。
她那扬起的笑容,竟是将身为祭司的温伏——那由他整个人,长年累月沉淀下来的阴暗;那‘开到荼蘼花事了’的,群芳凋谢的颓丧感;都拂去了不少。
她是知道的!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如若非要把她比做那风的话,那么她,也终该蜕变了。沉浸在过去,活在之前的她,也终该是,要死去了。
用兄长的原话来说,便是——等风来,不若迎风去。
她要做那迎风而去的雨。也不愿做那死等的风!
主动权,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好的归宿。安全感,从来都是自己留给自己的。
祝九州也好,祝九宫也罢。他们二人……也终归是过去式了。
既然她敢回来,就不怕他们搞事情。她,要为自己而活!更要为了兄长与大巫,而……未雨绸缪。
目前的她,不是作为叛逃巫师廿九,而存在的,而是作为巫蛊祭司温伏,而存在的!
这里也好,他们也罢,都…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手指紧捏着茶盏的杯口,温伏整个人,都在不断思考着应对的策略。
而打断她,并将她从思索中,拉回过神来的声音,竟是出现在她屋舍外的……上下牙齿磕碰的声音。
随着骨节卡巴卡巴的断裂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几道交缠的身影,也借着隔扇窗,闯进了她的视野中。
温伏快速的站起身,几个疾走过后,将隔扇门猛地推了开来。
乩童堆栈与堆舆,正与几个僵硬的骷髅架子,战到了一处。
乩童,只有在他们自身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主动发起攻击。这也是唯一一个,不需要她点手指,便可以下达的命令。
很显然,那几具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