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事生平佔,天从人愿。
……
愿君移向长林间,他日将来做梁栋。
……
崔少愆站立在城墙上,定定的盯着手中的祈福带,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反反复复咀嚼着,那短短的两句诗。她的心中却是感慨万干。
来到这里将近一年半了。
忆起与衣紫相遇的种种,以及她自己曾夸下的海口,崔少愆有些羞愧难当了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变成了一个……只会说大话的人。
承诺一个接一个的,不断的从她口中说了出来。可是正儿八经实现的,却是……寥寥无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是变成了,连她自己都……最讨厌的那种人。
“哪有人会喜欢骨头的。”
……
“会想起故人……”
……
仔细回想着衣紫,在初看到那骨器之时,面上的复杂神色,那忧伤、恍惚、伤悲又愤恨的情绪,虽然被她掩饰的很好,但是,凭她独有的敏锐度,她还是能够察觉的到的。
努力搜寻着衣紫那张姣好的面容,其最后定格在记忆中的——那副哭笑不得的神色,让崔少愆默默的,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以现在的兵马速度,有可能一辈子,她都不会再来一次代州边境了。当然,前提是她能回的去。
但是若有朝一日,她真的回到了汴京城,那么她再也不可能,会再去阿育王塔里走一遭了。
既如此,为甚不再去一趟呢。若是真的有骨器的现世,那么她努力的将其争取到手,也未尝不可。
洗尽铅华始见真,浮华褪尽方显诚。
……
不论衣紫需不需要,也不论她喜不喜欢,但是她做为‘兄长’,她的态度与做法,是需要摆在那里的。
因着她的决策失误,让自已的妹妹,身陷囫囵之中,还差点为此赔上了性命。
虽说有了王太医的经方调理,但是多久痊愈却不得而知,什么时候断药,还是不得而知……
若是连她,都不能庇佑自己的妹妹周全,那她,又如何能够做到,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呢?!
她那日进斗金的承诺,并不是痴人做梦的呓语,而是她想要,且是须得切切实实落实到位的。
每每想起,那方洁白帕子上的一抹鲜红,崔少愆就抑制不住的……懊恼与忏悔。
她,终归是要做些什么的。即便是为了弥补,哪怕是赎罪……她也需要有所行动了。
将那绣成荷包样式的祈福带,珍而重之的握在手中后,她瞥了一眼,与她不足一里之处的辛云谦,默默地将步伐,挪动到了那里。
“三秦兄,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酒逢知己干杯少。‘化干戈为玉帛’最好的法子,便是……当浮那一大白。”
崔少愆瞅着专注盯梢的辛云谦,故意弄出了很大的脚步声,并走到了离对方——一步之远的距离处。
“自然是记得。怎得?!你才刚大病初愈,便被肚中的馋虫,给勾的上起了瘾来不成?!”
辛云谦侧头看着,刚到他肩膀处的矮豆丁,拿捏不准对方,真实的想法是甚。
“自然不是。只不过,忆起三秦兄‘马革裹尸’的凌云壮志,颇有些感慨与向往罢了。”
崔少愆故意将“马革裹尸”这几个字,咬的很重后,试探的拿眼神,看进了对方的眼眸深处。
“哦?士别三日,可当真是刮目相看呐!少愆,既如此,你可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不成?!”
辛云谦在听到矮豆丁的暗示后,一点就透的,回以对方同样一记探究的眼神。
并且意有所指的,还遥看了一眼阿育王塔的方向。
只不过他整个人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