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都知晓。可是就是觉得,对少愆来说不公平,有些可惜罢了。”
杨延玉深吸了一口气后,将语气暂缓了几分。
“正所谓事不过三,军中又纪律严明,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偏袒于他便是。况且……”
杨延昭看了一眼杨业的方向后,并没有将话说完整。但是那言语中的意思,可是再明显不过了。
上一次因着雁门关大捷,被那些个百夫长们上奏折,给摆了一道的杨业,差点就被——“通敌”与“苛责下属”的莫须有罪名,给搞了个焦头烂额。
这一次,如若再出来个包庇下属,漠视军规的罪责,就真的又要麻烦与忙碌一阵了。
况且,此次并未邀功的他们,与因着以少胜多的雁门关大捷,而被封为代国公的潘美,形成了鲜明的对此。
目前的形势,对他们来说,算不上严峻,也颇有些麻烦便是。
而他们最好的选择,便是以不变应万变,听话的呆着便是。
在别人的地盘上。是虎你得猫着,是龙,你也得盘着。如此,方可成大事也……
“有时候,一个‘忍’字当前,也不可谓不是一种策略。”
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行军桌上后,杨业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面前的两个儿子,提点的说了一句。
“只不过确实是,有些委屈少愆便是了。因着洛染在那里,我倒是不需要再多操心了。那小子,可是机灵得很。刚刚仅是与我对视一眼,便知晓了我这番动作,背后的深意。”
想起那个师承老军师的小狐狸,杨业的眼眸中微光闪动着,似是陷入了,那久远的回忆之中。
颇有眼力见儿的兄弟二人,看了一眼此刻,不宜被打扰的父亲,悄悄的,便从公幄中退了出去。
回营帐的路上。
“大哥,少愆醒来……可是会有怨言?”
杨延玉似想到了什么般,突然的,朝着杨延昭提问道。
“怎会?!以少愆他那,看人下菜的墙头草人精德性,更是会审时度势才是。”
杨延昭瞥了一眼,最不会审时度势的四弟一眼后,意有所指的道。
“也是!到底是跟在我身边,被我言传身教过的。这点聪明劲儿,他还是有的。”
立刻雨过天晴的杨延玉,抬头看着逐渐降临下来的夜幕,终是知道避嫌的,没有即刻前去探望——他杨家的军师去。
“……”杨延昭。
渐渐的,二人的身影,终是消失在了夜幕中。而随着次日朝阳的初升,新的一天,便又开始了。
第二次直挺挺晕倒过去的崔少愆,一回生二回熟的,倒很是能适应她目前所处的环境。
悠悠转醒的她,在听到被发往边疆,那最边儿上的隘城后,毫不在意的静躺在那里,谁都不想搭理。
一来是,她又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也就是说,她还是没能逃离开阿育王塔的魔咒。
这二来嘛,自然是她看到了,眼前的那几张熟悉的面庞。尤其是那五张团结一致的脸庞,让她气不打一处来的,实在是懒得搭理他们。
挥手将那五个人都撵出去后,听着洛染对她诉说着——她自己个儿的丰功伟绩后,她却心不在焉的,忆起了与衣紫初识的场景来。
回忆起刚进汴京城中时,便遇到的暴雨,以及衣紫自告奉勇代她前去买糕点的种种行径,现在想来……
恐怕她,可真就是一个……很能惹是生非的主啊!妹妹果然诚不欺她。
认真的理了理——她晕倒后发生的,几件重大事件,崔少愆欲哭无泪的,有些小遗憾滋生了出来。
以后她是再不能晕倒了!!!
再倒一次的她,面临的,可就不是被百鱼渊当成小白鼠,研究那劳什子的禁咒术了,而是要以付出生命为代价的,被人相要挟了。
真被把出来她是女儿家的脉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