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端着水递到盛颜卿唇边,轻声道:“没什么,本王将你带来,总不能让你死了不是?”
盛颜卿嘴角微动,鬼医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道:“是啊是啊,王爷不仅贴身照顾,还以唇渡药呢。”
以什么?
盛颜卿头皮瞬间发麻,她看着云止的唇,不可思议道:“你疯了?我得的是瘟疫。”
“本王知道。”云止又倒了杯热水放到一边给盛颜卿凉着,声音柔和道:“你喝不进药,本王只能用这个方法。”
云止突然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唇瓣,含笑道:“若你觉得吃亏,本王也可以让你渡回来。”
“想得美!”
盛颜卿翻了个白眼,压下心中的悸动。
她是真没想到云止能够做到这样,她得的是瘟疫啊,可是很容易就死人的,他怎么能没有一点忌讳呢?
盛颜卿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心疼。
她虽然灵魂在四处漂泊,最后被了无一巴掌扇回来,但是身体的苦痛是清楚的感觉到的,那种身体不受控制。
想要大口呼吸又呼吸不上来,那种窒息和无力感,头疼的仿佛要爆炸,全身的骨骼都要碾碎了一般的疼。
是种想死又无力去死的无助感。
这种感觉,盛颜卿不想体会第二
次了,就是因为切身实地的感受过,所以她害怕,害怕云止也染上病该如何?
他本就体弱,这人怎么能如此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盛颜卿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她在梦中见到了云止的凄惨结局,她下意识不想让云止变成那样的结果。
这是活生生的人,冷漠但傲娇,又有小洁癖的云止,他不该是无助的人彘,也不该是让天地变色的疯子。
他该如同普通人那样,鲜衣怒马,搅弄风云,而不是陷进所谓男女主上位的垫脚石中。
他是云止啊。
盛颜卿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云止的脸,低声叹道:“你……下次不许这样了,没有人比你的生命健康更加重要,包括我。”
你就是最重要的。
云止笑了笑,握紧盛颜卿的手,含笑道:“本王记得德贤郡主的教诲了,郡主放心,就是本王死了,本王也会留下遗书,将所有财产送给郡主,让郡主美梦成真的。”
美梦?
做个有钱的寡妇?
盛颜卿现在听不得这话,她翻白眼道:“你的钱我可要不起,我还等你活着,天天赚钱给我呢。”
云止失笑,“好。”
“那个,咱们要不把药喝了呢。”
鬼医再次出声,云止抬起手接
过来,自然而然的递到盛颜卿唇边,盛颜卿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再次就着云止的手将药喝进去。
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喝苦药汤子,眉头都被苦的皱起来了,正要从空间取糖时,一个甜甜的蜜饯已经塞进了她的嘴里。
甜味儿冲淡了苦味儿,她抬头看了云止一眼。
她喝完了药,鬼医就拿着药碗出了营帐。
盛颜卿躺回到床上,目光盯着云止的眉眼,梦中云止的脸被毁了,刀疤横生,她忍不住伸出手,在抬到一半时又停住。
“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云止将脸凑过去,仔细观察着盛颜卿的表情,试图找出她有没有说谎的痕迹。
盛颜卿摇了摇头,手还是落在了云止的脸上,她开口道:“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什么了?”云止给她掖了掖被子。
“梦见你了。”
云止动作一顿,笑着道:“原来你对本王已经到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地步了。”
“是啊。”
盛颜卿叹道:“梦里你变成了一个巨丑的怪物,脸皮厚如城墙,我怎么都扎不透,你猜最可怕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