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帝仍忐忑不安,他又让人快马加鞭去传讯让守着其他郡城的兵都汇到主城来。
四更,这殿内就站了群衣着各色臣子。
自发来的,都着袍戴帽。
那些不愿来的,则被羽卫军强制带到殿中。
他们抱怨几句,又被羽卫军拉到门外立即斩首处死。
殿中,渐渐就少了人言。
月被云雾遮起,就如这朝中臣子低头掩起的眼,那颗心向的是谁?忠的又是何物?一片波诡云谲,看不真切。
殿外又来了一批披甲的兵,新沁帝甩掉手中多余的血液,从门外走进。
奈何有的早已干涸,那双染得血红的手搭在龙椅上,字句间比那寒风还阴冷,“摄政王要谋反了,朕的爱卿们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斜眼望向一角,“林爱卿,你认为如何?朕可是听说,你私下养了一群精兵的,如今暮国有难,你若是能献一份力,朕可既往不咎。”
这话是说得极明白了,可林中书令并不领情,“臣的那群所谓的精兵,精的是医术。若论武力,陛下是掌管了虎符的,一声君令,不论什么精兵,不在您话下。”
提到虎符便触了新沁帝逆鳞,他一个巴掌将林中书令的帽都打飞了出去,“朕今日就坦白说了,那虎符被朕那痴傻的七皇兄不知带到哪去了,朕现在就需要你这精兵,你给还是不给!”
有的官臣听闻虎符一失,又见这陛下像疯魔一样,不管家中是有些身强力壮的家丁,还是那些暗卫也罢,都招到宫里去了。
有的便继续沉默不语,垂下的眼其实早已对那殿中金座虎视眈眈。
林中书令被这一掌打得血都喷了出来,被新沁帝执领拽起时,他依旧不从,“臣,不给。”
新沁帝又一掌要落,林中书令却苦笑起来,“臣忠的从来只有暮国,只有明君!自贤琰帝亡了之后,臣盼着这座上能来一人,将暮国实实在在地筑起来,可暮国,好像在陛下的治理下,越发空虚了。”
那一掌还是落了下去,将林中书令打得倒地不起,“放肆!你野心竟如此大!你不给也得给!朕与那伪君子可不同,是他将暮国治成这样的,如今之状全是拜他所赐!你们都该听朕的,只有朕才能救这暮国!”
俩暗卫上前将林中书令拖离殿,想必新沁帝又要在阶上处死违抗他的人,其他文臣心照不宣地别开了头。
可未听那门外行刑动静,就有一兵跑入殿中,“陛下,主城门被攻破了!我军难守,极需援军!”
“羽卫军调半队去,还有张中朗,谢都尉的家军都调过去,其余的得留宫守着。”
城门攻破,便离宫门不远了。
人手不够,新沁帝还让人去强抢男民。
高至年过半百,低至恰好十岁,给人套了盔甲,就强制带人进了军队。
国有难,怎会其民不愿去护?许是他们也晓得,这一日终该到来。
这样的君主,这样的国,没有那些人谋反,他日,百姓也会成潮汹涌,掀翻这叶手无能心无民的破舟。
“陛下且慢,臣不愿将家军交于你了。”
张中朗说完,谢都尉也起身道,“臣也不愿了。”
新沁帝这下不明白了,这两人是要唱哪出戏,“怎么?两位爱卿是有更好的法子么?”
谢都尉向前一步,“既然陛下做不了这君了,不如由臣来罢了。”
说着竟拔出了剑,直指他新沁帝胸口。
新沁帝毕竟是站在那高阶上的,此举伤不了他,“可惜爱卿不及朕心思密啊。”
谢都尉那集军手势还未出,就被侧边来的飞箭一击毙命。
随即新沁帝望向那又跪下的张中朗,“爱卿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臣,定全力支持陛下。”
不过是小小官臣,怎能和一国之主相比。
新沁帝虽年轻,可毕竟是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