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2 / 4)

薛蔓剥掉花生壳,把里头的花生米都塞到太子手里去,她耐心地同他说,“今日,父皇就四十了,而你年十三。你以为父皇每日督着你去摄政王那是为何,不还是因为,你是太子。”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又接着道:“父皇虽值壮年,可他的身体状况你不是不知道,前几日我去看他,咳得那痰盂里都是血。这日后他身上的权责都将到你身上,你也该让自己能担起这一切了。”

薛蔓说得语重心长,太子皱着眉,闹脾气般,一下将手中的花生都塞到她手里,“阿姊这话说的,我口中的花生米都嚼没了味道。”

薛蔓便拍拍他的背,“阿姊是想,日后十弟能同八个哥哥一起,护阿姊周全。”

“切,阿姊想的竟是这个。”

“阿姊原就无一身本领,十弟也不是不知。阿姊期待十弟长大的那日。”

恰好言毕,来宴上的宾客大都齐了。可薛蔓左侧还有一空席。

直到贤琰帝入席的前几秒,身为摄政王的隋漾才姗姗来迟,在薛蔓左侧的空席上落座。

许是隋漾也知今日来参加的是贤琰帝的寿宴,他一改平日的黑色衣裳,换了身玄色的。

这身打扮倒和薛蔓想一块去了,薛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玄色衣袍。

上回薛蔓受重伤时云里雾里感觉见到了摄政王的脸,可她没敢去问一番,此事就这作罢吧。

薛蔓往自己杯中倒入酒,歌舞声中,她隐约听到一句,“真巧。”

贤琰帝的状态是真的差了不少,明明一月前的盛泽节他还能行动自如。今日的宴席上,他入席时都需秦仪皇后的搀扶。

宴上每个人都向皇帝敬了酒,贤琰帝喝不了,便以礼代茶。

到了隋漾这边,却是皇帝先开口,“爱卿身子可还好,记得你前几日还染着风寒。”

隋漾拿杯起身,“并未,所以今日,臣就以茶代酒,皇上福寿与天,喜乐康宁。”

他抬杯稍举,随后一手拂袖,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

倘若他不说,看这豪气之行,薛蔓会默认摄政王杯里的是杯军中烈酒。

可他只是个新任不久的摄政王,并未入过军。

薛蔓在下了宴席后就随着贤琰帝去了龙宇殿里头。侍从将今日宴上的贺礼都放到殿中,龙宇殿作为皇帝的主殿,自然宽敞。

“哇,静妃娘娘赠的这件外衣很适合父皇啊,您看这颜色,衬得父皇更俊了。”

得了贤琰帝的应允,薛蔓将那些贺礼一一拿出给他展示。

“这是,诶?这是宫里哪位娘娘的字画,这字写得真是极好,虽然不及我心中字写的最好的皇后娘娘。”

秦仪皇后浅笑一番,从凤椅上走下来,“哎呀,佳音小嘴比这花糕还甜。这字,一看就是岑妃了。这后宫之中,除了本宫,便是岑妃的字写得最好了。”

薛蔓了然,“原来如此。”

而后她拿起了自己的寿桃绣图礼盒,看着上边的那字,薛蔓怀疑是自己被这繁多的礼给恍了眼睛。

自己这礼盒上的字,怎么和前边岑妃上的如此相似。

薛蔓甩开自己这些多余的念想,拿出那幅寿桃绣图,和青疏两人拉开,呈现在贤琰帝眼前。

贤琰帝热泪盈眶,“朕的佳音,真是有心了。”

薛蔓瞧着他深凹的双眼泪光点点,心里百般滋味,“长寿安康就是佳音对父皇的最大祝愿,以后每一年,佳音都会给父皇绣上一幅寿桃图。”

薛蔓这几日在房中练起了字,只是她前边永远有一幅不变的字。

在拿到尤旭赠来的那卷布筒,薛蔓当晚就临摹了那布筒画中的字。

这,也是尤旭觉得好的字。

末冬即去,初春即临。

这几日的日头都大了些,天地不再雪连一片,路上的雪也消融几许。

尤旭从外头进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