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元滢滢蹙起黛眉,忧心起自己的皇后尊位。皇帝是如此性情诡谲的人,那元滢滢做了皇后,还能安稳度日吗。
但赫连翎骁要的,便是元滢滢的犹豫纠结。他轻轻翻身,欲伸手解开元滢滢的衣裙。
这几日整天没日没夜的厮混,元滢滢颇感疲乏,便伸出手推开了赫连翎骁。
“你既得了报酬,便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元滢滢想到赫连翎骁整天缠在她的身上,自己几时能够登上皇后尊位。
赫连翎骁脸色微沉,他对元滢滢食之髓味,但元滢滢显然只将这当做一场交易。
交易过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半分牵扯。
赫连翎骁应该扯出冷笑,对元滢滢的知情识趣感到满意。毕竟元滢滢这番举动,没向他讨要身份,也没有为情所惑,对他整日纠缠不休,是让男子欢好之后,最为松快的反应。但赫连翎骁扯动唇角,没有露出笑意。他穿好衣服,拂袖而去。
行至门外,赫连翎骁脚步微顿。他朝着后方看去,不见元滢滢半点追寻出来的身影。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想着,元滢滢会从屋内追出的赫连翎骁,顿时变幻了脸色。他什么时候变成这般儿女情长的模样,定然是许久未尝欢好,一朝得了,便忍不住沉溺其中。这是男子本性,绝对和元滢滢并无干系。
许卓君身为赫连翎骁的属下,赫连翎骁自然不会让她忍受拷问。许卓君毫发无损地从地牢中走出,她经过穆俊卿身旁时,停下脚步。
“滢滢可无事?”
穆俊卿握紧了手中佩剑:“安然无恙。”
许卓君微微颔首,宴会上她本要将元滢滢护在身后,不曾想元滢滢被旁人推搡到皇帝身边。隔着重重人群,许卓君有心无力。
许卓君看着穆俊卿坚毅的侧脸,想起穆俊卿救元滢滢的一幕,突然开口道:“穆侍卫喜欢滢滢吗?”
她性子直接,素来不会弯弯绕绕,便径直问出。
穆俊卿猛然抬眸,未曾回答。
“
若是喜欢,便合该将她放在第一位。穆侍卫将皇帝看的更为重要,显然是不喜的。”
许卓君淡淡开口,不顾穆俊卿心中的纠结,抬脚离开。
许卓君高昂着脖颈,进了地牢一趟,她虽然未曾受罚,但苦头吃了不少,身上的清冷风姿仍旧不减。或许同是听差办事,许卓君多少能够理解穆俊卿的心态,也看出了穆俊卿对元滢滢的不同。
只是,一个在生死关头,毅然决然选择了侍奉的主子,而将元滢滢放在后面的男子,合该让他明白掩藏的心意,才能悔不当初。
许卓君的一番言语,彻底扰乱了穆俊卿的心。面对许卓君的疑问,穆俊卿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当许卓君笃定地说出“不喜”二字时,穆俊卿脱口而出想要否认。
许久之前,穆俊卿便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他没有寻常的喜怒哀乐。那么多孤儿,穆俊卿能够被选中活下去,便是因为赫连珏,因此忠诚成为了他活着的唯一原因。无人教导过穆俊卿,什么是男女之情,何为两情相悦。穆俊卿只在执行任务时,见过旁人娶亲,高头大马、锣鼓喧天,好不热闹。街道的百姓,被通红的绸缎映红了脸颊,面上带着喜意。但唯独穆俊卿是其中异类,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心中只想着,这样的亲事大概需要家中人操办,才会如此热闹。而他,从始至终都是孤家寡人,永远不会沾染这般的欢喜。
心头微窒,迟来的后怕涌入穆俊卿的胸膛。他见识过无数生死,自然知道有时候只是迟了一瞬,便会有人丢了性命。宴会上,穆俊卿先救赫连珏,再返回救元滢滢,倘若他迟了一些,元滢滢鲜活的脸蛋便会变得了无生机。
穆俊卿头一次品味到后悔的滋味。只是,他虽然后悔,却不知该如何决断,即使让穆俊卿重来,他不知是先选择忠诚,还是先冲到元滢滢身旁,护她周全。
这百般心思,无人替穆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