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羡之伸开宽袖,遮挡住元滢滢纤细的身姿,他眸色温润清浅,并没有因为元滢滢的狼狈境况,而露出不屑神情,是难得的君子风范。
元滢滢心有感激,忙趁着殷羡之的宽袖,整理凌乱的衣裳。
可谁都不知晓,殷羡之的心,几乎要穿破胸膛而出,他手背的青筋鼓起,看似清明的眼底,却在一边又一边地回忆着元滢滢刚才的姿态。
殷羡之不禁在想,刚才,霍文镜是如何轻吻元滢滢的,两只手放在了何处。
是如同那个旖旎的夜晚,和他一样,将她的柔软都尽数轻吻了一个遍吗。那元滢滢呢,她又是如何想,觉得霍文镜的轻吻,比起他又如何。
……他有没有比霍文镜差劲。
“大公子。”
柔软的轻唤声音,停止了殷羡之的种种猜想。他面容温润,任凭是谁,都不会想到在这样一张公子如玉的脸庞下,会隐藏着那般诡谲的念头。
殷羡之看她衣着整齐,微微颔首,转身看向霍文镜。
霍文镜已从地面站起身来,他的衣裳被扯开,露出大片的胸膛。他的肌肤发白,却并不温润,而是带寒意的冷白。雨珠顺着沟壑缓缓流淌,没入他的衣襟里面。
他唇角破了,脸上却没有
多少怒意。在霍文镜看到元滢滢被他咬破的唇角时,脸上甚至浮现出了满意之色。发冠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发丝散开,毫无章法地披在他的肩膀,雨水把发丝粘结成一缕一缕的。
殷羡之察觉到元滢滢身子发颤,便伸出手,在她柔软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霍文镜原本散漫的神情,顿时一凛,他扯着发疼的唇角,言语中的讥讽如同风霜刀剑,朝着殷羡之刺去。
“羡之,你惯会用这些英雄救美的招式。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足够迷惑那些无知女郎了。但稍微有些脑子的女郎,便不会被你这些小恩小惠打动。”
霍文镜意有所指,但他言语之中所说之人,却连瞧他一眼都不肯,只躲在殷羡之的身后,柔荑甚至攀附在了殷羡之的手臂,仿佛将殷羡之当做了什么能够救世的英雄一般。
霍文镜脸上的嘲讽之意更重,心中自嘲道:他竟然忘记了,元滢滢本就是一个只有美貌,内里空空如也的蠢笨女郎,任凭他如何暗示,恐怕此时元滢滢只会信赖殷羡之罢。
殷羡之冷言相向,他虽然平日里性子温和,但面容发冷时着实骇人。霍文镜倒是不怕,他突然觉得,该让元滢滢看看,殷羡之是何等的表里不一。
可惜,元滢滢被殷羡之护在身后,看不到此时冷若冰霜的殷羡之。
霍文镜离开时,雨势仍大,他手中无伞无衣,却丝毫不在意。经过元滢滢身旁时,霍文镜有意停顿脚步,果真看到了元滢滢雾气蒙蒙的眼睛,他扯唇一笑,用手指虚点了点唇角,阔步离去。
……
殷羡之刚回到家中,便有仆人前来禀告,说是殷丞相在厅堂等候许久。殷羡之还未换过衣裳,便跟随仆人见了殷丞相。
他昨夜未曾回府,外袍虽然没有被雨水打湿过的痕迹,但因为经过炭火烘烤,有了明显的褶皱。
殷丞相手持拜帖,看到殷羡之不觉拢起眉。
还未等殷羡之站定,他便开口诘问道:“听府中人说——你昨晚未曾回府。”
殷羡之脚步微顿,答道:“被公事绊住了脚,便索性留在府外休息了。”
闻言,殷丞相面色稍缓,但仍旧微拢着眉,直言殷羡之即使忙于公事,也该注重体表仪态,不能以这种风尘仆仆的姿态见人。
殷羡之没有不虞,皆是满口应下。
殷丞相这才提及正事,他正为殷羡之挑选妻子,相中了一个,便径直下了拜帖,要殷羡之得空去见。
不知为何,提及妻子之事,殷羡之下意识地看向还残留着几分水气的宽袖。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元滢滢柔美可人的身姿,她细腰款款,如同笋尖般娇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