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转身收拾东西。

终于清净了的苏皎舒展了下身体，歪倒在窗下的贵妃塌上，琢磨着出去之后的行程，秋风习习，吹在身上似是羽毛轻拂，慢慢起了睡意。

苏皎刚合上眼，想补个觉，就被屋外的通传惊醒。

苏宸正大刀阔步地走了进来，看到一脸困意的女儿，满腔的怒气稍稍熄了些，心疼地说，“可是这趟出去累着了，怎大清早了又困乏了。”

苏皎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裙，拉着父亲在桌前坐下，用竹蹑夹起茶具，故作一脸灿烂地答道，“春困秋乏，女儿性子懒散，父亲就不要取笑了。”说着晃晃手中茶杯，“好久没给父亲泡茶了，女儿露一手，父亲尝尝可有进步。”

看着苏皎行云流水的操作，苏宸正甚感赏心悦目，想着自己娇养的闺女就应该一直这么无忧无虑地陪伴在自己身边。为此，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皎儿可知那霍凌恒昨夜已经离府。”

苏皎双手不停，只默默点头。

苏宸正从袖口拿出一封信笺，“这是他让小厮送过来的，里面言明你已同意他的计划，可是真的？”

看到父亲脸色不虞地前来，苏皎就知道一定是霍凌恒做了些小动作，说好了，父亲那边她自己去说，不想这个莽夫私自告知父亲后留下个烂摊子就跑了。

苏皎面带微笑地看着茶叶在铜壶中转圈，不一会儿便咕噜咕噜地冒起泡来，她一边不紧不慢地用第一道茶水洗着杯具，一边娓娓道来。

“父亲何必跟那莽夫一般见识，现在苏家最重要的是如何避过这道坎，能借邙山之势，何乐不为呢？”

“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我现在是问你，是否答应了那兔崽子。”

苏皎笑嘻嘻地倒上第二道茶水，递给苏宸正，“父亲尝尝。”

苏宸正没好气地接过，轻抿一口，一股苦气直冲鼻口，他轻咳几声，忍不住说道，“皎儿外出一趟，怎地喜欢上这般苦茶了？”

苏皎没说话，倒掉第二道的茶水，又续上沸水，将这第三道茶倒入在父亲杯中，“父亲再尝尝。”

苏宸正戎马了一辈子，喝茶就是牛嚼牡丹，也就能品出个甘与苦，以前苏皎母亲就爱摆弄这些，他跟着附庸风雅但从未学到几分，也就是女儿相邀，他不好拒绝罢了。

想着深憋一口气，一口干了这小小瓷杯中的茶水，半响，想象中的苦涩并未到来，反是一股甘甜充盈在口腔。

看着父亲奇怪的表情，苏皎问，“怎样？”

苏宸恒疑惑，“你这是一种茶？怎前后味道如此不同。”

“当然是一种茶，父亲您可是看着我亲手泡的”苏皎有些得意地用竹镊夹起瓷杯炫耀着，“这是我在楚西郡里从一个游商手上买到的，这茶叶特别有意思，表面苦，内里甜，往往泡的第一道、第二道难以入口，但从第三道开始，就会转甘，越泡味道越好。”

说着她又泡了一道，示意苏宸正，“父亲不信再尝尝。”

苏宸正喝着女儿泡的这充满甘甜的茶水，心里也甜了起来。

苏皎趁热打铁，“您看，其实人啊，也和这茶水一样，得细细品，慢慢看，才能发现特殊之处，您要是在第一次喝的时候就放弃了，这后面的甘甜可就都体会不到了。”

看着女儿特意给自己泡茶来影射霍凌恒，苏宸正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几次交锋，他也看出霍凌恒有些真本事，但这小子每次做事都扯上自己女儿，女儿还总为他说好话，让他觉得很不得劲。

“行了行了，我们不说那小子了，他是何人，有何造化，咱暂且不论。但他的计划我是绝不同意的。”苏宸正拂了拂衣袖，说得斩钉截铁。

“那父亲有何高见？”苏皎也不着急，她料定父亲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要是前一日，苏宸正还真没有办法，但昨夜与秦晗交谈之后，他有了新的思路。

“为父自然已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