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从图纸转向身旁的霍凌恒,似有一层薄雾糊住了视线,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高大的轮廓,轻缓开口,“那你可有良策?”
霍凌恒轻松道,“晋王这些法子都是对付你父亲的,但今日来的却是我,有何惧之,我们只需照着他的剧本行事便可。”
说完不再理会苏皎,转头吩咐起手下。
跟随而来的弟兄们虽然不懂他们的大当家为何要分析得如此缜密,也有些担心这个晋王是个怎样的大人物。但这么多年,只要听大当家的就准能吃香喝辣,管他什么王,饱暖高兴最重要。
大家毫无异议,领了任务后纷纷转头开始行动。
片刻功夫,林子里只剩霍凌恒、苏皎和侯三三人。
侯三自觉离这二人太近不合适,牵着三匹马远远躲在一旁喂草,确保两人的交谈之声不会轻易传到自己耳朵里。
“你原是早有安排?”苏皎的眸子还是略带雾气的,声音却是清明了不少。
霍凌恒满不在乎地回答,“昨夜稍稍布置了一下。”
“既已安排,为何今日又要走?”
“这……”霍凌恒一时不知怎么说,停顿片刻,还是说了实话,“我看今早议事,你父亲另有安排,我们做土匪的也不愿处处与官府为敌,把水搅浑了,吃亏的还是我们。”
苏皎微微有些愧疚,父亲早上明显有些针对霍凌恒,两人相识不过一夜,也不知这不满的情绪从何而起,但这几次霍凌恒对自己多次相助,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对其有了更多的信任和依赖。
“这次算我欠你的,以后必当重报!”苏皎极为诚恳。
霍凌恒忍不住笑出声,“大小姐,你且数数这几日你当欠我多少次了?”
苏皎脸上霎时通红,撅起嘴、鼓起气打算反讽几句。
身后马儿一个响鼻,插入了两人的对话,苏皎好不容易鼓起的气倏地又泄了。
不知何时,侯三已经畏畏缩缩地站在两人身后,面对大当家圆睁的怒目,不敢多言语,只是伸出手指了指山头的寺庙。
远远望去,山寺上方已经燃起浓烟,袅袅上升。
霍凌恒扯过缰绳,嘴角勾起,“走!咱上南门看场大戏。”
——
楚西郡南门外空地,马蹄声声、尘土飞扬。
行人纷纷避让,畏缩于城墙之下、茶竂之后,胆大好奇之人众多,忍不住踮脚探头张望。
霍凌恒和苏皎也混迹其中,弥漫的尘土遮挡了大家的视线,但大家等待的刀戈兵甲之声并未如期而至,能听到的只有混乱无序的马蹄踏地之声。
“这是官兵在追捕凶犯吗?这么大阵仗!”
“我看不像,要是官府拿人,怎么只转圈,不拔刀啊。”
“你们没听说昨夜东南郊林里的大火吗?这是在抓那纵火那帮子人呢!”
“是啊,我姐夫在衙门里当差,说纵火的人就是诱拐咱郡里女子的那帮人,作孽啊!这几年哪个村哪条巷子没丢过闺女啊!据说这帮子杀千刀的还是官身。”
“嗯,我也听说了,这背后之人了不起啊!前几日川中的兵船靠在咱郡的码头上,现在还在呢,呵呵,你说怎么这么巧。”
……
一帮山野村夫混在人群中你一句我一句,轻描淡写地把苏家扯了进来。苏皎听得浑身哆嗦。
霍凌恒扣住她的手臂,暗暗用力,给予着自己的支持。有力且炙热的触感透过纱制衣袖传到苏皎手臂上,似被烫到一般,苏皎下意识地想回抽出来,却被牢牢抑制住,不得动弹。
四目对视,霍凌恒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放心!”
可苏皎心中的焦急并未得到缓解。他们在此驻足观看已近半个时辰,邙山的弟兄们救出墨影后,一路通畅,直到临近南门,才被城内的官兵截住,在此周旋已久,眼见包围圈越来越小,可父亲却并未按照自己留下的字条如期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