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不语,低头认错。
“若本王赶到不及,墨影护主不力,你当如何?”
苏皎仍不敢语。
苏宸正声音颤抖,低了音调,再次发问,“你究竟想如何?”
苏皎望向父亲的眼睛开始湿润,深一弯腰,以头拜地,“女儿只想保全苏家众人。”
“抬起头来!告诉为父你心中所想,难道仅仅为了你闺中一梦?”
苏皎抬起头,泪珠在脸庞上划出轨迹,最后聚集在下颌处,被阳光照耀得如同珍珠,辉映不落。
“所谓一梦不过托词,但朝廷步步紧逼此乃实情,当年母亲和外祖家一心退让,只为保全我们,可遭善待?如今新主继位,疑心骤起,今日是我,明日或将是昭儿,甚至是您,我们又能避去何处呢。”
说到苏皎母亲,苏宸正微微动容,当年,他倾尽全力想保护的人一一离他而去,如今,只剩这一双儿女,无论是进是退,他都绝不愿将孩子卷入其中。
苏皎似是觉出父亲心中所想,继续说道,“父亲何苦将所有责任全全背负在自己身上,我与昭儿已经长大,再不是那躲在父亲羽翼下的孩儿了,即使前路艰险,我也愿与家人共赴荆棘,而不是偏安一隅,看着牵挂之人负重前行。”
“你可知这条路一旦走上就再无回头之可能。”
苏皎微微点头,眼神依然坚定,“我知道,我也在尝试。”
“也罢!”苏宸正听到苏皎的承诺,弯腰扶起女儿,“既是如此,为父也便同皎儿昭儿一同走下去!”
苏皎闻言大喜。
苏宸正又继续道,“眼下亟需解决的是救出墨影等人,然后淡化你此行的影响,你的私自离川断不可传入朝廷耳中,皎儿可有良策?”
苏皎哑言,这一路上经历颇多苦难,虽都化险为夷,但多依仗身边之人帮助,这善后之事她也未想周全。
“唉!”苏宸正看着女儿茫然的眼神,不由叹了口气,“刚刚听皎儿所言在理在据,还以为皎儿一夜之间成长了。”
苏皎刚想反驳,苏宸正慈爱地拍拍她的肩,轻笑着打断她,“你可还记得秦晗表妹。”
“表姑姑的女儿?”
“对,你表姑姑当年嫁给清流世家秦家,生晗儿时难产过世,秦家子续弦后晗儿就由秦府老夫人抚养。她年纪与你相仿。”
苏皎努力回忆,只记得前一世的秦晗因其祖母去世,在自己订亲前后投奔川中,后来她被囚数年,对身边人的事情所知甚少,也不知表妹在这乱世中过得如何。
“她祖母过世,前来投奔于我,前日才到,恰巧你的信也是当时到的。”说着,苏宸正瞥了眼苏皎微红的脸蛋,心满意足地继续道,“我寻摸着,就以她之名担下你所行之事吧。”
“那岂不是坏了秦晗的名声?”苏皎诧异道,虽然情况危急,但也不愿他人替自己受过。
“你也知道会坏名声,还行如此之事。”苏宸正气不打一处来,“她入川之路经过此地,时间地点均吻合,如此说辞最为恰当。而且这也不过是堵晋王和朝廷之口,外界不会流传,我与她商量过,她也愿意。至于亏欠,只能未来给她寻个好人家,多补贴些嫁妆吧。”
苏皎也无更好办法,只点点头。
“为防万一,这次也将她带过来了,比急行军慢一步,这会应该快到了,等她到了我们就去会会晋王。”苏宸正拍了下眼眶湿润的苏皎,“行了,既要为父共赴荆棘,就到前厅一同商议如何善后吧。”
“好!”苏皎闻言,眼神清亮起来。
来到前厅,苏昭、田愈、霍凌恒均恭立等候多时。
苏宸正一进来就瞧见麻布短打装束的霍凌恒鹤立其中,虽从苏皎处得知此人能力非凡且心胸阔达,非池中之物,但一想到这个小子跟闺女深夜独处多时,自己心里就不得劲,路过时轻飘飘瞥过,便不再理会,只与田愈议起后续之事,又时时让苏皎做些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