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要耽误,赶紧带路吧。”
看着墨影转身,苏皎才深呼一口气,拉着凝冬急急跟上。
进了马车,苏皎的心还在咚咚直跳,说到底,瞒着父亲独去邙山,她是一点底都没有,心中还在盘算着要如何劝说那山匪头子。
想着想着便阖住了双眼。
——
“皎皎,只要等我军攻入京都,擒了那昏君,我们便可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孽畜,怎可因儿女私情荒废大业,苏皎一介女流你愿保,我不干涉,但苏宸正在川中经营多年,根据深厚,不得不除,此事你不用插手,我自会安排。”
“小姐小姐!”
苏皎猛地睁开眼,后背全部浸湿。
“小姐可是做噩梦了。”凝冬扶起苏皎,端起水杯送至苏皎嘴边。
苏皎就着杯沿喝水,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她差点以为这重生才是一场梦,郑家家主郑鹤鸣计划杀父亲的场面那么清晰那么真实。
苏皎拉开车帘想透透气,阳光直射进车内,她下意识地闭了眼。
“到哪里了?”
“我们赶了一夜的车,已经出了川地,墨统领说走水路需要过关文书,怕被王府发现,所以绕山路出的川,傍晚应该就能到邙山地界。”
适应了阳光了,苏皎再次睁开眼,四周树木凋零,树叶随风乱卷,宽阔的大道上就他们这一队车马行驶其中,两边夹道上却有许多衣衫褴褛的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小,一个个冻得缩着肩膀,弓着脊背,还有妇女抱着瘦弱的婴儿艰难行走。
突然,苏皎感觉到几道灼热视线,还来不及找寻方向,就被一张大手扯下车帘盖住。
“小姐,此处流民较多,切莫露脸,我会加快赶路。”墨影压低的声音传来。
“好!”苏皎顿了顿,又开口,“不要为难他们,等我们走远了给老人和小孩留点食物。”
苏皎知道现在下车施舍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只能走远后,能帮一点是一点。
一路人马加快速度,很快驶离大道,待到中午,大家停在林间休憩。
“小姐,我们的粮食都分给了流民,已派人去郡中采买,此地离邙山……”墨影认真汇报着。
“怎会多出这么多流民?”苏皎心思明显不在此,打断了墨影的汇报。
川中之民在父亲治理下大多安居乐业,少见流民,苏皎虽知道未来几年因为战争会有很多百姓流离失所,但现在并未开战,楚西郡土地肥沃,农事商业俱繁荣,怎么会有如此多无家可归之人。
“前年,圣上为建摘星楼、造满月船新征徭役税,去年,又按人头收拔钉钱,本来大家辛苦一年就留不下几袋口粮,恰逢今年大旱,故而流民异常多。川中因是封地,税收由王爷自定,只需每年定量朝贡即可,所以川中百姓过得还行。”
前世,自己沉浸在入宫、背叛、胁迫的旋涡中不可自拔,却是从未关注体会外界,想来接下来的乱世的根源由来已久。
“那……”苏皎刚蹦出一个字,就被墨影重重拽住手臂,狠狠甩在凝冬身上。
来不及揉搓疼痛的臂膀,就看见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钉上了一支羽箭。
“咻——”尖锐的哨声从林间响起,伴随着四周不断有人影冒出,悄无声息地把苏皎一行人包围。
墨影等人均拔出长剑,将苏皎和凝冬护在中间,缓慢收缩靠拢,压低声音道,“我们有组人马往东边探道,如开战,我先护小姐从东边突围,到时请小姐紧跟我。”
苏皎重重点头,她知道这时不想成为累赘,就得好好听话。
“别想着突围啊,逃跑啊。”一名精瘦健硕的男子从一群膀大腰肥的土匪中走出,一手搭着腰间的大刀,一手把玩着青铜匕首,裋褐袖子用粗带系到腰后,露出结实的小臂,他面容棱角分明,眉入鬓角,挺鼻薄唇,横眼瞟向苏皎众人,“不用紧张,我们邙山只收钱,不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