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
姚全发出一声惊叫,与冬雪合力迅速将马车停驻,焦急不安的扭头看向沈若初。
沈若初有些怔愣,见他看过来,连忙道:“快去看看人怎样了?”
姚全得了准允不再有丝毫犹豫,慌张的跳下马车飞奔过去。
冬雪连忙钻进车厢内四处打量一番。
确定没有刺客危险啥的,才堪堪放下心神,好奇问道:“小姐,您对以安做了什么?竟让他不顾危险拖着病体跳车而逃?”
沈若初:“……”
我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就是表露出一丝想送他离开的想法而已……
“小姐,马车行驶不快,奴才摸着是断了两根肋骨,别的地方除了有擦伤外一时倒也看不出其他伤。
就是不知有没有内伤,且他原本身子骨就没好利索,刚恢复一点,又弄成这样。
前面不远就是医馆,能否让奴才先把他送过去安置到那,浪费不了太多时间……”
姚全背着人回来,一脸愁闷的说道。
沈若初看着趴在姚全背上,手脸胳膊尽是血迹,却仿佛浑然未觉,目光沉寂如一滩死水般的少年,心下一叹。
他这一副求死不成的模样,让他一人在医馆,岂非死的更快?
“不必送医馆,把他放马车里
,带去灵隐寺。
寺中的虚云大师出家前曾是有名的杏林好手,届时求他看顾一下,出家人慈悲为怀,不会拒绝的。”
姚全闻言倒是安心不少,可转念又纠结道:“小姐与他说几句话不妨事,可若一直与您共乘恐有不妥,后面的马车里又盛满了祭品……”
“事急从权,如今天色尚早,路上无人,你二人把住嘴,便不会有人多言语。”
沈若初不欲再耽搁时间,催促着姚全快一些。
主子都开口了,姚全便也不再多说。
简单的给小乞丐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将他扶进马车内。
沈若初让开了车内的小榻坐在一侧。
“小姐大善!”
姚全替小乞丐道了谢后,把人安置上去。
转身时候粗布衣角无意间划过小乞丐的眼睛。
粗糙的衣料,让小乞丐眼睛一时酸涩不已。
吩咐冬雪依旧坐在车外,沈若初这才冷着脸转身看过来。
愠怒的话正要出口,便见小乞丐如破碎的瓷器般木然的躺在那里,眼角的泪珠无声滑落。
就像当初被沈承泽斩断了四肢,想报复却绝望无力,只能痛哭流泪的自己……
心头似被狠狠揪住。
原本到嘴巴的话语咽下,她幽幽道:“眼泪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
话虽这么说,可她还是拿了帕子轻缓的拭去小乞丐眼角的泪痕。
小乞丐:“……”原来你吃这一套?
原本只是因为被衣料剐蹭而酸涩的眼睛,如决堤洪水般,愈发抑制不住。
沈若初越擦泪水越多,侵染了手帕,沾湿了指尖。
“我本就是被厌弃之人,至亲嫌恶恨不得我去死,苟延残喘这么多年,自生自灭便是最好的出路,小姐打一开始就无需救我……”
他隐忍着悲恸,嘶哑着嗓音,仿佛是这世间的弃儿,了无生机。
沈若初到底不是冷硬的心肠,沉默片刻,轻声道:“可我又救了你一次,现在你欠着我的恩……”
“小姐并非施恩图报之人……”
“我是。”
“??”
小乞丐死灰的眼眸中露出一抹略显气恼的迟疑。
沈若初唇角微弯,眼眸明媚中带着几分恶趣味的狡黠,本就秾丽绝艳的容颜,褪去以往假面似得温婉淑和,美的生动极了,说不出的摄人心魄。
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