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却不知,口中重伤昏迷的可怜小乞丐,缓缓在黑夜中掀开眼皮。
枯瘦凹陷的一张脸上,眼眸却黑沉幽深的摄人心魄。
借着窗外月色,打量了一下周遭环境。
下人的房间,逼仄狭窄,十分简陋。
但比之先前的破庙已经好上很多,小乞丐并不在意。
目光掠过姚全,想到他说的那句小姐心善……
不由露出一抹充满晦涩的嘲弄。
她若心善,我何至于此?
呵!
……
小乞丐是晚上进的府,沈若芙第二日就拿个小算盘过来了。
“若初妹妹,不是堂姐小气爱计较,实在是咱这伯府已经入不敷出了。
如果下人们都学姚全,今日带个表弟回来,明日领个外甥入府,咱伯府哪里承受的住?”
“堂姐无需多虑,姚全他表弟的所有开支由碧霄苑出。”
既是要做善事给母亲攒阴德,沈若初原也没打算从公中支银子,
沈若芙却似乎并不满意。
继续追问道:“他那表弟听说病重的厉害,来府上是当值还是借住啊?”
既知病重,又怎么可能是来当值的?
沈若初眼皮轻抬:“堂姐有话不妨直说。”
“也是,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堂姐就直说了。
若是当值便也罢了,可若是借住,咱伯府并非客栈,总不能让他白住吧?”
沈若芙满眼冒精光的说道。
沈若初好笑的看着她:“那堂姐是何意呢?”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姚全也只是个下人,他的表弟与咱伯府有何干系?
当然,既然住进来了,咱也不能不近人情的把人赶走。
所以,让他交些食宿费用便是。
也不多收,就按一月十两银子,押一付三,但看他住多久,到时候多退少补就是了。
”
冬雪在一旁都听傻了。
堂姑娘这是想钱想疯啦 ?
咋啥钱都想赚?
她实在忍不住,却也知道这里没她说话的份,只能小声嘀咕:“在外面住客栈一个月也要不了十两……”
声音不大,刚好能让沈若芙听见。
沈若芙眉眼一横瞪过去,模样像极了老夫人!
“外面的客栈岂能与伯府相提并论?
寻常人这辈子都走不进伯府的大门,能让他住进来已是莫大荣耀。
别说一月十两银子,便是再多十倍都是值得,日后他出去吹牛都能让人高看一眼!”
“所以堂姐住镇国公府后可有让人高看一眼?”
沈若初笑问道。
沈若芙脸上的倨傲瞬间龟裂,一瞬间羞愤的憋红了脸。
“你竟拿一个贱民跟我相提并论?”
沈若初一脸无辜:“堂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给我等着!”
沈若芙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气急败坏的夺门而出。
这阵子因为缩减开支,她知道祖母正恼自己,便也没往松鹤堂去告状。
一路红着眼睛直接回了逍遥居。
看到大夫人,委屈的扑进她怀里。
“娘,明明都是爹的女儿,凭什么沈若初就可以趾高气昂的摆伯府嫡小姐的架子,而我就只能被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