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只需要出现在秦军面前,一言不发,就是对秦军士气最大的提升。
所以,常常用君主亲征,国无良将可用是一方面,激励士气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嬴政走到城墙中间站定,极目远眺着远处的广阔河山。
其人在函谷关,心早已飞去九霄,俯瞰天下。
“如此大好河山,引来数百年征伐不休,这乱世当在寡人手上终结,这河山将由大秦世代传承,这天下当由秦军永世守护!”
狂劲的秋风,带动他宽大的袍服,在风中肆意飞舞。
嬴政不动如山,目光依旧凌厉,将看向远处的视线拉回近处,定在城外依靠城墙席地而坐的百姓身上。
“韩国锻造的马镫,何时能够运来?”
其身后,前往他处巡视的年轻将领,得到小兵传递的消息后,匆忙赶来,还没有走到跟前,便听到大王的问询。
他瞥了眼关外的流民,弯腰躬身,即便是在王的背后,仍旧保持绝对的恭敬:“韩侯回国,便再无消息,听逃亡至关外的韩人说,韩国已开始在国内征收铁矿,大肆锻造,韩国的铁矿上涨三成左右,想必要不了多久,第一批马镫就会送来。”
“秦国要打造军械,为一统六国做准备,需要更多的铁石,韩国的铁石远远不够。”
嬴政迎风而立,视线从城外流民的身上离开,这些人都是魏韩两地,因为战乱逃来的百姓。
正值战事,不可能让他们通过函谷关,但为了留下这些人,秦军也没有做出驱赶,每日投放一些食物,让他们不至于饿死。
待到战事结束,这些人中很多都将成为秦人,在秦国定居,再过几年,就会和老秦人一样,从征入伍,上阵杀敌。
他将目光延伸着更远处的东方:“派人去韩国,督促韩侯安加快锻造,明年开春,至少完成二十万对马镫,交付到秦军。
若是耽误了秦军出关,大军先灭韩国。”
“诺!”
“带话给甘罗,让他搬出知笙楼,既然成蟜举荐了他,就不要辜负成蟜的看重。”嬴政面色发冷,藏着一丝失望,冷道,“粮食、马镫、铁矿,才是他应该负责的事情,而不是住在知笙楼里,歌舞升平,秦国不需要享乐之人。”
嬴政并没有让黑冰台监视甘罗,说的如此确切,是他确有失望。
粮食没有送来一粒,就连前几日送回来的赵国战俘,也需要秦国出粮。
虽不似长平之战时,粮草不济,但对秦国来说,负担仍旧沉重。
再者,韩安回去多日,没有马镫的消息,可以理解,韩国上下朝秦暮楚。
可他甘罗是成蟜推荐的人,也毫无作为,没有任何音讯传来。
若不是看在成蟜的面子,甘罗已被召回秦国。
“诺!”
年轻的将领,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嬴政的进一步吩咐,转身欲走。
“等等!”
忽地,嬴政叫住他,叮嘱道:“告诉甘罗,是成蟜公子对他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