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心不在焉地拉着小王辕往后院走去。
他们祖孙二人的到来,给了成蟜很大的启发。
王壁战死在沙场上,王辕身为儿子,崇拜父亲,想要同样走上战场,冲锋厮杀,而王壁的老娘则是只有对儿子的思念。
王齕与三万将士的亡魂,飘荡在赵国大地上,只有当秦军的铁骑,踏破邯郸的城墙,他们才能够真正的魂归故里。
那些英魂,不看到敌国破灭,便无法了却生前遗憾。
但,他们的家人,会有人悲痛万分,几度昏厥,会有人满腔仇恨,踏上战场,会有人大悲无声,沉思过往...
他明白了,逝者已去,生者还要继续。
他们需要一个精神寄托。
成蟜停了下来,站在一处院子门口,松开王辕,轻声道:“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你自己进去,见人要打招呼,想学什么,就让他们教你,他们教不了,府上有藏书,让他们带你去找。”
王辕后退几步,欠身拱手道:“诺!”
看着王辕不卑不亢地走进院子里,成蟜也放心离开。
这座院子是李斯的家人,李由好学,暂时教导王辕一些粗浅的兵法,不成问题。
旁边的院子是郑国一家,有李斯的大弟子郑平,还有夏无且也在。
倒是不用担心王辕的学问。
“回头,让人把小子房接出来,相信他的锋芒应该有所收敛了。”
成蟜在牢里探视赵高的时候,还记得看看张良的状态,合适就把人带出来,没多久就给忘掉了。
还是走到这里,想到郑国一家,才想起同为韩人的张良。
成蟜低头快走,吩咐下人调来一架马车,径直朝着国尉府去。
缭刚轻松不到一个时辰,就由看到了成蟜的身影,刹那间有种想要自刎的冲动。
很快,这种不理智的想法,便被他压下去了。
方才,成蟜是带着密函离开的,再折返回来,说不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他赶忙起身,迎向门外:“公子,可是前线出了什么大事?战事有变故,还是粮草辎重出了问题?”
粮草辎重应该找丞相,但成蟜凡事都找他,让他习惯了把这不属于自己的责任也问一遍。
“前线确实出了件大事,但与粮草辎重无关,我已经派人去请丞相过来,等人来了,我们再说。”
成蟜神情严肃地走到缭的位置上坐下,缭则是在客席的第二个位置坐上,第一个位置要等着王绾来。
缭抬头看了眼沉默少言的成蟜,低头快速思索起来。
许久之后,他开口打破了沉默:“公子,可是败了?”
缭锐利的眼睛,带着浓重的忧色,殷切地看着成蟜,既想听到答案,又有些挣扎,不想听到那不利的消息。
“大败。”
缭心下一沉,紧张道:“大王可要再战?”
成蟜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门外,等待王绾的到来。
缭没有等到回应,心中一直难安,过了一会儿,继续道:“大败之后,秦军应该退回国内,调整休养,或开春,或后年再战,继续打下去,就要进入冬季,秦军客地作战,大为不利。”
成蟜眼珠转过去,继而回正,轻嗯道:“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缭听到这话,忍不住想要动手。
这都是什么屁话!
说了大败,又说没那么严重,到底是什么情况,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缭又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的等到成蟜的答案。
他也把目光看向门外,成蟜不说,他就是急死也没用。
“来了。”
缭远远看到王绾的身影,舒心道。
王绾把衣摆提起来,接近膝盖的高度,顾不得丞相的身份,匆匆走来。
人刚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