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人对犯人施以掌嘴二十,乃是仁慈之举。”
成蟜不可能和那些官员解释,就算解释了,也不会被认可,因为成蟜的权势太重,百官看重他的权势,胜过他的解释。
而郑平人微言轻,恰恰能够搬出秦法来提高说话的份量。
在他说完之后,百官果不其然地将目光投来,郑平不值得关注,但他说的话值得。
“好小子,让你出尽了风头。”
不知何时,张良悄悄挪动脚步,来到成蟜背后,躲开他的视线,然后绕到另外一侧,小心翼翼地靠近郑平,正趴在后者的耳边说着悄悄话。
郑平露出几分憨厚,抬手挠着后脑勺,傻笑道:“我们一家都受了公子的恩惠,我不过是把心里话说出来,没想过要出风头。”
“你想不想不重要,现在是风头已经出了,成蟜那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对待自己人还是不错的,今日之后,你在秦国就不再是没有靠山的外客了。”
张良努着嘴,指向满堂官员,低声道:“只要你不开罪成蟜,就这些人,若是你以后得罪了哪一个,完全不用担心他们敢伺机报复。”
“可惜,我心不在仕途,更不在秦国,不然的话,今天这个风头,我也要出上一出,有成蟜那个家伙做靠山,在秦国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子房兄审问犯人,不是出尽了风头?”郑平不解道。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替人办事。”张良撇撇嘴,出风头可不是他,而是成蟜自己。
他忍住没有把实情告诉这个小老乡。
知道的越多,反倒是坏事。
此时,张良浑身一颤,肩膀上多出一个宽厚的手掌,他回头看去,正好看到国尉缭笑眯眯的双眼,呲着两颗大牙,问道:“子房兄,你能否告诉在下,你是如何让那两个不识字的犯人,能够一字不错的?”
“他们本就识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良抖了抖肩膀,一脸嫌弃地把搭在肩上的手掌推开,往后退了两步,道:“昌平君的罪状,就是这两名犯人亲手写下,他们怎么可能不识字?”
“以良之见,国尉大人恐怕是疑心病犯了。”
“在下有疑心病?子房兄若是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此事。”
见张良不回答,缭只是接过话茬,含糊两句,然后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说道:“在下发现子房兄写的字,两个犯人举的都是右手;其他人写的字,犯人举的都是左手;最后挑出昌平君的罪状时,犯人举的也是右手。”
“在下就想,这会是巧合吗?你们自己人写的,正确答案在右手边,其他人写的,正确答案在左手边。”
“所以,那些人盯着你,想要看看你做了手脚,注定是白费心机,你只是负责把正确答案,放在犯人的手边,这也是公子要求必须让你负责的原因,换了其他人来,犯人不识字的实情,定然会被识破。”
“不知国尉大人在说些什么,良不过是受贵国成蟜公子邀请来秦做客,顺便审问了两个犯人。”
张良挤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内心早就慌乱起来,这要是让成蟜那个家伙知道,还以为自己不认真对待,露出了马脚,回头定要找公子非和父亲的麻烦。
他盯着缭的眼睛,难以捉摸,深不可测。
“咕咚!”
张良光滑的喉结上下卡动,他紧张了。
“看来,在下错对了,公子还真是狡黠,想出了这种办法。”
缭盯着张良看了一会儿,随即露出看穿一切的笑容。
“等等。”
见他转身要走,张良开口叫住对方,支吾道:“国尉大人,也是个不要脸之人?”
问完,张良便觉得有所不妥,连忙躬身致歉:“良一时好奇,冒昧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他和缭之前并无嫌隙,问出这么冒犯人的问题,完全是受成蟜的影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