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穿过人群,走到殿外,喃喃自语:“子房,你究竟去了何处?”
“丞相大人。可是想念令郎了?”
甘罗不请自来,他听说韩国停了好些时日的朝会重新召开了,心中好奇,没有王的朝会是怎么进来的,便自己做主过来了。
他还是那份少年郎模样,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和打击,他恢复了初到秦国时的意气风发,褪去了那时的青涩稚嫩。
张平只是简单瞥了眼,没有回应对方,绕开甘罗的行进路线,往别处走去。
“丞相大人,这天下之大,想要找到一个人实属不易。”
“可也要看看,是谁在找人。”
甘罗虽说今天是冲着朝会来的,但他只是随意看了眼殿中的群臣,便回头望向张平,明里暗里聊了起来。
张平拖着轻浮的脚步,往前走了两步,忽然顿住,快速回头,目光极度克制,问道:“甘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国势弱,韩王又不肯帮丞相大人寻找令郎,这天下之大,怕是再难有相见之日,若是劫匪存有恶念,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甘罗啧啧两声,摇头说着,他不是吓唬张平,只是就事论事,没法说出真相的另一种提点罢了。
若是张良一直不合作,不交流,不服软,相信公子不会养一个光吃饭不干活的家伙。
张平整个身子转了过来,朝着甘罗走了两步,拉住他的手,激动道:“甘大人,韩国弱小,但是秦国强大,看在老夫这些时日与秦军行方便的份上,能不能请你帮忙向秦王求求情,只要能够找到子房,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明天补剩下三千,作揖!)
(如下)
我要你个老头儿做什么。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甘罗吓了一跳,他知道这是住在知笙楼办公的后遗症,虽然一直都在有意识地防备着,但终究是防不胜防。
他轻轻咳嗽两下,掩饰外人并不知道的尴尬,摇头道:“张相乃是儒家前辈,学富五车,若是愿意前往秦国面见我王,相信我王一定愿意帮张相这个小忙,甚至是在将来一统天下后,一直寻找下去,直至找到为止。”
甘罗看着有些动摇的张平,说道:“天下人都说秦国无信,秦王无义,而韩国离秦这么近,张相应该看得到我王对自己的臣子,向来都是慷慨大方,不吝赏赐的,就算是在下,曾经误入歧途,险些走到我王对立面,幸得公子点拨,忠心我王,而今暂留韩国,也得到足够的权力相授,能够在韩国便宜行事。”
张平眼中的灼热火光迅速衰减,让他去做秦王的臣子,他做不到。
但是,让他此生再也见不到儿子,他也接受不了。
他摇头连叹,苦恼不已。
一阵凉风吹来,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
甘罗目送张平佝偻着身子离开。
对于张平的心境,他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他完完全全能够理解。
张平学于儒家,五世相韩,甘罗不敢说在他的心里绝对没有半点个人之私,但忠于韩国,大抵不会轻于儿子的份量。
他搓了搓发凉的手掌,提起衣领,遮住露在外面的脖子,转身进入大殿。
“韩王不在国内,诸公今日开这朝会,可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想要商定?”
大殿内的议论应声而落。
一个个在位置上站好,伸长了脖子,看着走进殿内的甘罗。
别看他年纪最小,背后代表的毕竟是秦国。
而此时此刻,秦军正在韩国境内作战,这些韩国大臣就算是有为难轻视的心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流露出来,自讨麻烦。
甘罗眸底平淡如水,第一次享受这些人的敬畏之时,他心中是初次体会到权柄优越的满心欢。
久而久之,他的心态早就有所变化,能够平静地对待这一切,面对这些人,他的眼中甚至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