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齕身穿普通布衣,身无片甲,端坐桌前,微闭双眼,仿佛不是来谈判,更像是出来散散心,吹吹风,享受一下闲适的老人家。
魏主将心急如焚,如今处于劣势的是魏国,理亏的也是魏国,至少秦国认这个理。
他率先坐不住,一副老朋友见面的姿态,道:“老将军,魏秦两国向来盟友,何至于刀兵相见啊?”
“这成皋不过是一座小城,秦国无须在此浪费时间,损耗兵力,以魏秦两国之间的友好,魏军绝不会在秦国作战时,踏出城池半步。”
魏主将还是不想交出成皋,就此退去。
虽说河对面的赵国城池,被秦国夺走,断了赵军最便捷的退路,他也并不看好赵军此次作战,但赵军就算是全军覆没,那也不是现在的魏国能够抗衡的。
缩在成皋不出,那叫畏惧秦军,此前还抵抗了几天,就算是事后赵国发难,魏国也有理由。
无非是秦国太强,魏军已经尽力,不是不助,而是力有不逮。
可若是退出成皋,那就是出卖赵国,回过头来,等赵国喘过气,定然要出这口恶气的。
秦国强大,韩国经此一战,彻底背靠秦国,赵国就只会把矛头对准魏国。
这是魏国上下,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最好的结果就是,秦赵大战,魏军躲在成皋,既完成了与赵国的约定,也没有得罪秦国。
“秦国无意对战魏国,此次出战,只因与韩国有盟书存在,又收到了韩王的求援,不得已才加入战事;魏军不如退出成皋,将其还给韩国,秦军保证绝不进入成皋,而是转交给韩军接管。”
王齕依旧闭眼假寐,王贲站在旁边,代表他与魏主将进行交涉。
魏主将哈哈笑道:“阁下真会说笑,成皋是庞老将军交给在下的,和韩国有什么关系?”
王贲目光不屑地扫过对方,早就料到魏主将会这么说,双手环抱胸前,微笑道:“韩王许诺,待到赵军退去,便将成皋赠给秦国,如此说来,这成皋确实与韩国无关了,理当由我秦军直接管辖,魏军占着我秦国的城池,莫非是魏王想要与秦国开战吗?”
“阁下欺人太甚!”
魏主将脸色青红不定,声音颤抖。
傻子也听得出来,王贲说的不是真话,充满了虚伪与诈骗。
可是,他拿对方偏偏没有任何办法。
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诈与胁迫,魏主将浑身震颤着,压不住心中的憋屈与怒火,但是涉及与秦国开战的大事,魏国没有人敢说“要战便战,又何惧哉”的话。
经过一番剧烈的心理争斗过后,他向王齕求援道:“老将军,秦赵大战之时,恐怕不宜再生事端;不如这样,魏军退回成皋,而秦军也可以随时通过城池,两国友好相处,可好?”
“我是粗鄙的武夫,年轻的时候就不懂这些事情,现在老了,更加不懂了。”
王齕在魏主将期待下,睁开眼睛,然而他说出的话,犹如一盆冷水。
王齕不管,那就只能是王贲。
而王贲的架势,是铁了心要拿下成皋,绝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把人带上来。”
魏军抬着一个重伤的秦卒,来到众人面前。
魏主将本来不想这么快,就交出此人的。
至少,要等到秦军攻魏,到了那时,伤势养好,归还给秦国,也能够让他们师出无名。
现如今,王贲的咄咄逼人,还有老王齕的无赖行为,实在是让人无法招架。
他介绍道:“这位便是贵国公子的义兄,其一时激愤,想要杀身成仁,好在医官医治及时,如今已无大碍。”
“胡说八道!”
“公子的义兄,明明是被人杀害的,其奉命进入成皋,邀请魏军共击赵军,在其出事之前,公子就收到了书信,称魏军想要杀人,拒不合作。”
王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