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的话,无异于伤口撒盐。
偏偏韩非无法反驳,与韩国上下同流合污,变法就不会彻底,终会留下隐患,未来一定爆发,不与之同流合污,便是受到排挤,沦落今天。
李斯认为藏污纳垢是不可避免的,韩非则是想要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肮脏存在。
尽管他不同意李斯的观点,但是不得不承认,成蟜确实不像是个贵族。
和士卒们称兄道弟,这绝对让天下名将大跌眼镜的行为。
韩非始终坚持威不可测的观点,让下面的人,不知道上位者的态度,保持距离,他们才会畏惧,才会听命,才会本分。
而成蟜似乎也做到了让士兵们听命。
他想不明白,他觉得要等到战事结束,多观察观察才能搞清楚其中关键。
“嘀咕什么呢?”
成蟜看向不慌不忙的李斯,问道。
“夸赞公子有大将之风。”李斯随口丢出一句马屁。
不要钱,没成本的东西,还能够博取成蟜的喜悦。
李斯觉得,说好话,拍马屁,是这个世界上,一本万利的买卖。
动动嘴皮子,就能够换来意想不到的收获,简直就是逆天改命的不二法门。
所以,他从不吝啬,从不犹豫,更不会没话说。
成蟜不能说开心,拍马屁拍不出来大获全胜,也不能说不开心,李斯的话听着很受用。
抬手不打笑脸人。
他只是挥着鞭子,抽在李斯的马上,把他从身边赶走,“滚到前面带队伍去。”
成蟜等到韩非过来,两个并排走在一起,两匹战马几乎耳鬓厮磨,低声道:“非哥,小弟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找个认真细心的人帮忙,按理说李斯可以,但是他那张嘴一天到晚什么都说,我怕他给泄露出去,所以,就想请你帮个忙。”
“你,干,脆,找,个,哑,巴!”
韩非刚被李斯伤口撒盐,又被成蟜掰开伤口,倒了碗烈酒,说是要替洗盐,简直是痛不可言,他没什么好脸色道。
“这不是没有吗?”
成蟜一时嘴快,赶忙闭上嘴,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目光清澈道:“感谢非哥愿意出手相助!”
“来来来,我给你说,你去军中找一些铁匠...”
成蟜不给韩非反应的时间,不等他拒绝,便拉扯着在其耳边嘀咕起来。
说完后,成蟜真诚道:“听明白了,你就点头,没听明白,你就割头,明白了吗?”
韩非不情不愿地点头,有种被逼上贼船的无奈感。
“好兄弟,事成之后,我给你请功,向王兄申请释放韩安回国。”成蟜兴高采烈地走开。
战事结束,韩安本来就是要回国的。
所以,这功和没请有什么区别?
韩非痛苦地拍着脑袋,懊悔自己遇上这么个人,想当初在韩国初见,还以为是什么良善之辈。
如果成蟜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会回句:是梁山之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