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不大,纵向放着一张卧榻,正对车门摆放着一张矮桌,矮桌上面摆着高一尺,宽一尺的各种案牍,矮桌后面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个冷峻的男子。
王翦迈着大步,三两步来到矮桌前,看着蹲马步的大王,并没有太多的念头,单膝跪下:“末将王翦见过我王!”
“嗯。”
赢政坐姿端正,脊背挺直,右手握着一份案牍,左手轻轻一招,示意王翦站起来,问道:“最近韩国可有什么动向?”
不问强赵,问弱韩,定然不是问韩国,韩国还不够格让大王亲赴宜阳。
王翦快速想着,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昨夜收到使团消息,公子成蟜会随使团一同,连夜赶来宜阳,末将已经派人前去接应。”
话音刚落,王翦便觉着后脖子发凉,马车里面藏不了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大王的目光。
很快,那股冰冷的寒意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赢政淡声问道:“使团连夜返回,遇到了什么麻烦?”
“李正使在信中提到,赵国正使同在韩国,怀疑其要勘破了公子的身份,欲对公子不利。”王翦如实道。
事情没有隐瞒的必要,也隐瞒不了。
随即,想到大王和王弟之间的情谊,补充道:“斥候探报,赵国军队调动,意图南下攻韩,末将已经派了最精锐的游骑前去接应公子,相信很快就能回到宜阳。”
王翦这么说,也是为了免除责罚,赵国大军有移动,宜阳是前线重地,大王又突然前来,这两件事合在一起,比亲自迎接成蟜回来要重要。
他是表明公事公办的态度,如果赵军没动,如果大王没来,他肯定会亲自去接人。
赢政显然听出了王翦的话外之音,并没有追究,可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揭过,他顺着臣子的话,展开新的话题,问道:“赵国攻韩,可知缘由?”
“待使团归来,应当就能知晓答案。”
王翦眸光一转,心说大王这马步扎得真稳,小半个时辰过去,纹丝不动,气定神闲,回头要给贲儿上难度,将来若为大将,基本功岂能不如大王。
赢政没有回应,没有表态,一直盯着手里的案牍,随手拉动身后的一根细绳。
绳子连接着马车外面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起驾~”
铃音未落,赵高公鸭嗓响起,马车缓缓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