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一个人摘下头顶的王冠,看着上面摇摇晃晃的垂旒,发出怪诞的笑声,笑着笑着,他就哭了出来,哭着哭着,他就怒火侵蚀,狰狞道:“嬴成蟜,嬴成蟜,是你,是你害惨了寡人!”
......
知笙楼
“阿嚏~阿嚏~!”
成蟜连着打了好几喷嚏。
王林提起水壶,为成蟜倒上一杯热水,放到他的手边,关心道:“公子,最近天气转凉,你要注意身体,小心着凉了。”
成蟜手指捏住水杯,看着里面缓缓腾起的白色水雾,吹散水雾,贴在嘴边吸了一小口,说道:“我没事。”
“你们去看看李信,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如今赵葱死了,司马尚一定会严查知笙楼,我的身份暴露是早晚的事情,这几天,我们就赶在使团前面,先一步返回咸阳。”
黑石提了提斜挎在腰上的小药囊,从里面拿出几株晒干的草药,摆放整齐,道:“公子,这些药可以防止风寒。”
王林的目光掠过草药,走到门后,双手已经碰到了门闩,又停了下来,道:“黑石,你留下,照顾好公子,我和李将军都不在,一定不能让陌生人靠近公子。”
黑石刚刚抬起脚,准备跟着出去,听到王林的吩咐,便收回了脚,从药囊下面抽出一柄小短剑,攥紧在手里,目光坚定地看着成蟜,重重点头:“放心吧,只要我有一口气,就不会让公子出事。”
“司马尚就算是找到了我,最多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的情况,赵国不会轻易得罪秦国,你们都去,告诉李信,等不到的话,就直接动手吧,我们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了。”
王林离开了,黑石躲在门后,手里攥着短剑,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成蟜让黑石的可爱逗笑了,喊他过来坐下,不用这么认真:“这里是知笙楼,咱们自己的地盘,不用这么谨慎。”
“不行,公子的安全更重要。”黑石摇摇头,继续扒着门缝。
“你去帮我熬药吧,我觉得身上有点发凉。”
黑石回头盯着成蟜,好一会儿后,才把短剑收起来,走过来拿走他刚刚掏出来的药材,叮嘱道:“公子就在这儿等着,我熬完药就回来。”
“嗯。”
等到黑石离开,成蟜来到门口,拉开一条细缝,一楼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全都是忙碌的韩国官员,韩国士卒站在一旁封锁笑场。
知笙楼的小厮,排着队站在那里,等待着韩国官员的依次问话。
值得一提的,站在那里排队的,都是知笙楼到了韩国之后,新招募的小厮。
跟着从咸阳一起来的人,是自由的,没有一个人被带过去问话。
就连引发冲突的表面因素,那六个舞女,此刻也各自待在房间里,没有人前去打扰。
成蟜看了一会儿,就知道这些韩国官员,都是在做些样子活儿,一个人就问一两句话。
他都怀疑,每个人的问题是一样的,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这些官员的审问调查,没有任何看头,他把目光投向门口,在心里估算着时间。
李斯和甘罗出了王宫,赶过来就只需要半个时辰。
若是今天结束的早,韩安得到消息大概也会过来。
至于司马尚,他还是不要来了,等什么时候,李信回来了,成蟜可以考虑再和那个粗鄙的武将见一面。
虽然他认为司马尚不会为了赵葱暴起死人,可谁能保证,他不会为了赵国尊严,愤而一击?
从心可以无数次,而命只有一条,丢了一次就没有第二次了。
成蟜打定主意,如果看到司马尚的影子,就跳窗户到外面的街道,他回头看了眼没有关闭的窗户,以及系好,只有扔到窗外就能够使用的绳子。
“知笙楼发生命案,禁止出入!”
成蟜的注意力,被门口的韩国士卒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