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帮过先生,实在出人意料!”
倒不是张平说什么客套话,他是真这么觉得。
张良平时总拿家中的财物出去,帮助新郑城中的贫苦百姓,最看不上眼的就是贵族和有钱的商贾,认为这两者的存在,对国家和百姓没有什么好处,还处处享受各种特权。
正因如此,张平才觉得出人意料。
成蟜豪掷千金的事情,张平也听张良说了,如此一个有钱人,张平不认为张良会出手帮他。
甚至,他还以为双方能够牵线搭桥,还是依靠李斯和韩非的师兄弟关系。
“初来新郑之时,在下遭人诬陷,恰逢子房在场,他并没有被那人的谎言欺骗,反而还拿出身上的财帛助我度过难关,这一份恩情,在下不敢忘怀,故而,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请子房赴宴,聊表谢意!”
“想不到先生与子房之间,还发生了这样的故事,难怪先生会替子房出主意,帮助张家度过难关。”
张平看着信口开河的成蟜,眼神并不相信,但是,听他说得那么惟妙惟肖,便没有开口反驳。
至于说,帮助张家度过难关,张平只是发自骨子里的礼节,让他做不出当众揭人短的事情。
度过难关?明明是给张良挖了一个大坑,还不得不跳。
他抬头看向门外,不想和这个满口胡说八道的人交流,李斯胡说八道,身份是秦国正使,张平不得不听。
这个知笙楼的主人,就算是和李斯有交情,也不过是个商贾,张平想不听就可以不听。
“去看看子房回来没?若是回来了,请他到这里来,就说知笙楼的张先生到了,让他过来见客。”
随着张平的话音落下,守在门口的下人脚下动了,越走越远。
这袅袅之音,从来都不是给下人们听的,就算是他们再喜欢,也只是跟在主人身边,让他听,才能听,不让他听,就必须走。
俄顷,下人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起返回。
因为人跟着很近,几乎没有任何距离,大厅里的人,在看到下人的瞬间,也能够看到他身后的张良和韩非。
因此,下人走到门口,靠着门槛跪了下去,并没有进入大厅回话。
“父亲,张先生!”
张良脸带淡淡的笑容,先后行礼,就像个温润如玉的俊公子。
“张先生想要请你到知笙楼赴宴,去或不去,你自行决定!”
张平抬手,让舞女停下。
舞蹈停止后,没多久,靡靡之音也随之消失。
成蟜目光怪异地盯着张良, 他的视线仿佛带着无数根细小的毛针,一根不落地全部扎张良的身上,甚至扎进他的心中。
张良有些不自在地挪动了两步,成蟜的目光随着他移动,想要避开那怪异目光的计划,就此落空,他强忍着心理的不适,问道:“不知张先生要举办一个怎样的宴会,良能够得到先生的邀请,实乃荣幸!”。
你确实应该感到荣幸!
成蟜可没有把客套话当成快乐,一个毛头小子,能够参加秦使组织的宴会,不是荣幸是什么?
“不是在下设宴,是李大人要设宴!”
成蟜侧过身子,露出身后李斯的视角,随即有些心虚地扫向主位上的张平,调整好心态好,说道:“子房与公子夜访知笙楼的时候,李大人就说过大宴宾客的事情,只不过子房没有官方身份,不在邀请之列,虽说可能跟着张相一同前往,但是在下有心维持与子房之间的深厚友情,所以想借此机会,以知笙楼主人的身份,向你发出邀请。”
此时,张平眼神奇怪地看着成蟜,对成蟜的初印象,更加深了一步,果然是个胡说八道,信口开河的家伙。
刚刚老夫问他,大宴的时间,他借口刚刚得知此事。
现在,在子房面前的一番话,明摆着是说他早就知道宴请的事情,就是不愿意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