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休想走出屯留!”樊於期听出了话里的嘲讽。
忍受了长时间的打压,和欺诈,此刻他的心理,发生了部分扭曲。
成蟜越惨,他就越开心。
成蟜越无助,他就越开心。
他要把成蟜施加在身的所有苦难,还回去。
成蟜没有如樊於期所愿,并没有展露出任何的无助,和懊悔,甚至没有丝毫的慌乱,冷静分析道:“事先在屯留埋伏杀手,再引诱我进入,把我杀掉,好手段!”
“不过,我想知道,你一个普通将领,哪来的那么财物,请到这么多的杀手,足以让我数万大军仓促慌乱!”
“你不是自诩聪慧吗?”
樊於期很乐意看到成蟜吃瘪,他冷嘲热讽道:“这世界上的人,胜过你的何止千万?你不过是仗着出身好些,混了个一军主将,否则,你以为我会陪你玩到现在吗?
早在秦赵边境,你就该死了。”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让我多活了这么些天。”
成蟜脸上笑容不减,仿佛身处险境的人不是他,再次问道:“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可能请得起这么多杀手?
如果你对钱不感兴趣的话,可以给我,还能落得一份人情,没必要就这样浪费掉。”
“蠢货!”
樊於期扭头看了眼营帐外面,黑暗里火把攒动,他享受胜利的喜悦,道:“这些都是屯留的百姓,他们是自愿前来杀了你的,与我无关,更不是杀手。”
成蟜藏在案几下面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他当然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是屯留百姓,他想知道的是,樊於期,准确地说,是樊於期背后的人或势力,是用什么手段组织起一地的百姓,对成建制的秦军发动攻击的。
为了这个答案,他没有出言打断嘚瑟中的樊於期。
“在你带兵离开咸阳之际,屯留就有了长安君谋反的消息。”
“这里距离咸阳足够远,且屯留的县令和县尉出面,阻拦了任何试探向外向内传递消息的手段,同时,招募百姓参与平乱,并许以爵位,如此一来,大量的屯留百姓为了秦国,为了军功,就会自愿加入平乱军。”
“其实,根本就不是军队,他们用的武器,都是从自己家中带来的农具。”
“长安君用不着害怕,等到你死于乱军之中,我会收殓你的遗体,送回咸阳,也算是回到了故里。”
“到时候,末将护卫不利,可能会降职夺爵吧。”
樊於期说的兴起,看到一旁站定的李信,拿手指着他,享受着审判他人命运的快感,说道:“对了,你,还有那个王壁都得死!”
成蟜慢慢地位置上站起来,戏谑地看着樊於期,道出另一种可能,“万一乱军把我分尸了,你还能活着回到咸阳吗?”
“又或者,我提前预知到今日的场面,早就命令王壁,一旦身死,不惜一切代价毁掉尸体,你还笑得出来吗?”
“拖延时间是没有用的!”
樊於期脸色阴晴不定,明明他才是狩猎者,为什么要接受猎物的嘲讽?
他怒道:“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