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极限。
府上的下人,跪倒在大门两侧,低着头恭敬等候。
嫪毐穿着华贵的丝绸,戴着象征其君侯身份的高冠,大跨步地从府里面迎了出来。
“臣长信侯嫪毐恭迎太后,恭迎王上。”
“怎么会是王上?”
“天子驾六,王上怎么可能自降身份而来。”
“你管那么多干嘛,长信侯不会认错,管他是六匹马还是四匹马,我们迎接的是王上又不是拉车的马。”
“说的是,可能王上只是想要低调一些,我们就别这么傻站着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嬴政和赵姬几乎同时从马车里走出来。
嬴政站在马车上,俯视着跪拜一地的臣民,道:“平身!”
“谢王上,谢太后!”
嫪毐来到马车前,搀扶着赵姬下了马车,“太后和王上莅临寒舍,臣受宠若惊。”
嬴政要来的消息,赵姬早就派人告诉嫪毐了。
至于原因,赵姬问了,嬴政没说。
赵姬和嫪毐的两个孩子,还在长信侯府,嬴政要来的话,肯定不能让他遇见。
无法阻止嬴政到来,赵姬只有派人提前通知嫪毐,让他把孩子藏好,不要露陷。
然而,嫪毐想的就多了。
甚至想过,嬴政送上门来让他杀,这就是老天眷顾。
高兴了没有一刻钟,他就醒悟过来。
本就是仓促起事,根基又浅。
成蟜造反的消息没有传回来之前,他就算是在咸阳提前杀了嬴政,没有外部势力的及时支持,他的最后结果也是死路一条。
他现在压力巨大,既想就此杀了嬴政,又担心失败不敢动手。
祈祷着成蟜造反的消息赶紧传回来,又怕等不到那时候,阖府上下被诛杀。
“我和王上只是来你这里看看,不必拘谨。”赵姬不知道嫪毐的心思,借助袖子的遮挡,握住后者的手,获取片刻的温存。
“太后,王上请随臣来。”
因为害怕,嫪毐急忙抽出手,转身来到嬴政面前带路。
踏进府中的那一步,嫪毐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一点点地加速跳动。
终于,来到了宴客的大厅,把赵姬和嬴政安排在了首位。
将早就预约好的知笙楼歌舞叫了出来,听着婉转的歌声,看着婀娜的舞姿,嫪毐才稍稍安定了一下心神。
“寡人听闻长信侯在连胜坊输掉了两万金,长信侯封爵不过两月,便能够出手如此阔绰,想必是结交到了如同仲父一般的富商。”
嫪毐本就处于高度紧张,此刻又听到嬴政提起旧事,根本来不及深思。
他跪在嬴政面前,辩解道:“王上明察,两万金是被连胜坊的人坑了,并写下欠条,臣就是倾家荡产也拿不出两万金,更不可能与相邦勾结。”
“如此看来,连胜坊不守商道,害人不浅,寡人应当为民除害!”嬴政嘴角一勾,冷道。
“啊?!”
长安君明鉴啊,这真的不关我事,得罪两边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的。
嫪毐跪在地上,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