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拜见王上!”
成蟜跟在蒙恬身后,一踏进咸阳宫,就看到了躺在躺椅上,悠哉悠哉的嬴政。
他借着心里的闷气,提了一口气,大声喊道。
躺椅上,嬴政抬起手,随意摆了摆:“蒙恬,去外面守住,不许任何人靠近。”
“诺!”
蒙恬转身离开。
成蟜走到嬴政平时阅览公文的案几旁,拿起他的坐垫,走到躺椅旁边,随手扔在地上。
成蟜用力压了一下躺椅,然后赌气似的松开手,看着嬴政躺在上面不受控制的前后摇摆。
这才稍稍出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坐垫上,挽起袖子,指着胳膊上的毛孔,指给嬴政看:“嫪毐是个阉人,说话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王兄让他去接我,看我这一身的鸡皮疙瘩。”
躺椅摇晃的幅度慢慢减小,嬴政坐了起来,伸出两条大长腿,牢牢地踩在地板上,强行稳住了躺椅。
他瞪了成蟜一眼,然后,用力一蹬,把腿收回到躺椅上,整个人仰着身子躺了下去,十分享受。
“嫪毐可不是阉人,他是吕不韦进贡给王太后的男宠。”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不过也是,要是被嫪毐玩的团团转,还不如洗洗睡了,还做什么千古一帝,千古一弟还差不多。
成蟜心中一凛,盘起双腿,收起了身上的不正经,问道:“为何不杀了他?”
“秦律上,没写这一条。”
成蟜对上嬴政的眼神,清澈又单纯,他忍不住在心里骂骂咧咧:你个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他终究是没有骂出口,打算陪着政哥演一段。
成蟜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抓住躺椅的扶手,眸中燃起熊熊的怒火,愤愤不已道:“臣弟不守律法,也不是一两天了,我这就回去叫上李信,夜访长信侯府。”
“好!”
嬴政盯着成蟜看了一会儿,冷不防地蹦出来一句:“倘若失败,寡人以封君之礼为你安葬!”
成蟜眼皮子一个劲儿地乱跳,他揉了揉眼睛,借口道:“右眼皮跳个不停,怕是要有风险。”
“你不是常说,左眼皮跳跳财运要来到,右眼皮跳跳封建迷信不可靠?”嬴政一眼识破,冷哼道。
“没意思。”
成蟜松开扶手,转身把屁股拦靠在扶手上,双手抱在胸前:“王兄坑了我,是想要做什么,总该让我知道一二吧!”
嬴政嫌弃地把成蟜推开,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魏方?他是魏国间者,潜伏秦宫有些年头了。”
“切,小气,明明是我的,靠一下都不行。”
成蟜不靠在躺椅上,就要坐在地上,总不能坐在嬴政处理政务的案几或者是把他那些宝贝疙瘩堆在一起,做一个简易竹简凳子坐下。
或者……
想到就去做。
成蟜走到嬴政面前,露出狡黠的笑,把他往里一推,猛地一下挤到了躺椅上,这才心满意足地回答道:“弄死啊!不然留着过年啊?”
“起身,让给你。”
“臣弟受宠若惊!”
成蟜老实本分地站了起来,得意洋洋地笑着,还在等嬴政给他让位置。
谁料,突然失去了地心引力,整个人失重一般,往前冲了几步,扑通一声砸在地上。
身后,嬴政重新占据整张躺椅,冷着脸道:“没大没小。”
“寡人找你来,是想要让你做一件事,此事,只有你我二人可以知晓。”
成蟜翻了个面,侧卧在地上,揉着胳膊和膝盖,也不搭话。
嬴政起身,走到成蟜旁边,半弯着身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寡人想要亲政,必须铲除太后和吕不韦的联盟,至于嫪毐,有必要的话,可以杀掉。”
“你要杀就杀,和我说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