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豪华,但是一梁一木都是我倾注的心血。”
“我住在里面,靠着给人修理乐器挣些微薄银子,虽不多,却也够我一个弱女子安然度日。”
“因为我喜欢挂些红色的纱幔,所以人人喜欢叫它红楼,”沈卿遥扬起脸,目光迷离的看着气罩外面的天空,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那天,我倚着窗子,外面的阳光真暖,然后我便看到了楼下桃花树旁边的他,”
沈卿遥恍惚的看着吕景元的脸,那脸孔真的很像。
“他穿著一袭半旧的石青色长衫,头上也是一顶半旧的帽子,身后背着个洗的泛了白的包袱,”
“虽瞧起来贫寒窘迫,却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容貌秀美,气度请贵,若不看穿着,谁能想到他是一个一文钱也再拿出来的赶路人。”
众人听得入神,只等着沈卿遥再讲下去。
“他在红楼住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我们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我甚至祈祷他干脆不要进京赶考,不要离开我,”
沈卿遥面色苍凉,“可是我知道,好男儿志向高远,他有他自己的鸿鹄之志。”
“他想高中,他想光宗耀祖,也想明镜高悬,日后他也必然是位爱民如子的好官。”
“于是我把红楼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变卖,把所有的钱全部给了他,他说,他说‘得君倾囊助,还君十世情’,可惜,一世还未过完,他的心,就已经变了。。”
桃花灼灼,湛湛微波,二楼的窗子推开半扇,露出一张娇美妩媚的美人脸,斜梳得偏云髻,几缕发丝随着微风在颈间微微拂动。
眉目光华流转,此时痴痴盯在楼下一颗桃花树下,树影里坐着一个石青色半旧衫子的年轻男子,半边脸遮在花荫里,可坐姿端正,气度沉静,一只露在袖外指节分明的白皙手掌,甚是好看。
沈卿遥托着腮,不由得发出一声细微轻叹,“美哉,少年。”
叹息惊动了树下的少年,他循声望过来,目光便直直闯进沈卿遥眼中,一束阳光照在面上,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两只眼睛里的温柔几乎可以溺毙沈卿遥。
“也许,这就是孽吧。。”
气罩中沈卿遥轻叹一声,两眼里掩饰不住的追忆与伤痛。
如胶似漆的两个月,沈卿遥将自己和盘托出,身体,感情,身世,全部。
她本是书香世家,原本也应该有一个无忧无虑安稳荣华的人生,祖父官拜扬州刺史,为人清正,家风淳朴,乐善好施。
可惜乐善好施有时也可能招灾惹祸,只因成王军功赫赫功高盖主,被帝王怀疑有谋逆之心,罗列数十条罪状,全家斩首。
只有幼子诏恩被老仆相救,趁夜逃出,走投无路投奔扬州刺史沈佺。
沈佺不忍心成王无辜惨死断子绝孙,费劲心机将成王幼子送走,改名换姓流落草莽,却被人告发,沈佺致死不肯说出成王幼子下落,被帝王下令连坐九族。
沈家男人全部斩首,女子赐三尺白绫。
留下全尸,已是帝王慈悲。
年仅五岁的沈卿遥,卖入烟花,从此身着瘦马。
众人皆沉默,百般滋味,不知到底该不该对害死数十条人命的沈卿遥报以同情。
“所幸我遇到了一个良善至极的妈妈,也许她与我一样有过相似的悲惨,也许她心里我们沈家明镜高悬厚德之家,不该遭此横祸,她对我极好,极尽所能栽培我,照顾我,许我卖艺不卖身。”
“多少次被觊觎纠缠,妈妈都帮我周旋过去。”
“十九岁那年,我把身上所有银子都奉在妈妈身边,求她放了我,妈妈叹了口气,她说‘去吧,银子我不要’,她帮我报了假死,脱了名册,又求县老爷想办法偷偷帮我改了户籍,于是我用所有银子建起一座小楼,”
沈卿遥妙目含悲,扫过叶承,“仙君三昧真火烧掉的,就是我那时建造的‘红楼’。”
叶承微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