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地墨发,指头灵活,几下便解开,长臂一伸,取走叼在阿疼口中的木梳,拈在手中,插入密实的墨发里,一下一下顺着发丝开始梳理起来。
深红色的小巧梳子拈在叶承白皙的指尖,又淹没在如墨的黑色发丝中,随着动作时隐时现,阿疼瞧着镜子里的叶承,只觉他仿佛是在做一件极其自然之事,仿佛这场景已经发生了几百遍几千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她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只默默合上嘴唇。
步云山谷底的话仿佛仍在耳边,
我以为,你对我有情。。
我是崇华山首徒,太玄大弟子,我怎会,对你有情。。
是啊,什么太玄戒律,行为密切,触及发肤,必是认定此生厮守之人,他是太玄门大师兄啊,给她医伤替她受罚,这些在他眼里,是不得不为之的事情吧。
叶承通顺好头发,将一绾长发松松卷了个结,便伸手到胸前去解阿疼扣子,
“你干嘛?”
阿疼吓了一跳,死死护住领口,瞠目结舌。
叶承淡淡从木桶瞟过,“帮你,沐浴。”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某人脸涨得通红,让这厮帮忙而已,不用帮的这样彻底吧,叶承这厮倒是乖,上手倒是快,前不久面红耳赤的好像还是他。
叶承却仍旧没有住手的意思,“今夜守夜,你若不快,无法养神。”
“守夜?”
阿疼眨眨眼,“你的意思是说那魑魅今夜还会来?”
叶承点点头,转眼已解开阿疼外袍。
“可以了可以了,剩下我自己来。”
叶承奇道,“这不像你。”
这不像我,阿疼心里苦笑一声,如此,你也不像你了啊。
“如此,”叶承道,“我闭眼。”
说罢果然闭上眼,三下两下脱掉阿疼衣服,却未碰到阿疼肌肤丝毫,扯过一条宽大浴巾,裹住阿疼,一打横抱起,缓缓放进木桶。
“阿疼--”
房门被一把撞开,庆瑞兴冲冲的跑进来,“大师兄说今夜要带我们诛杀魑魅--”
刚冲进来便撞上一堵人墙,“大。。大师兄--”
“咦,你怎么在这?”
说罢探头探脑的向内张望,“阿疼呢?”
阿疼此时缩在水桶里似只鹌鹑,庆瑞,你可真会挑时候,玩归玩闹归闹,这样的场面她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庆瑞,太玄戒律第十一条。”
“是,”一提到太玄戒律,庆瑞立刻站得端端正正,老老实实背道,“ 守礼讲仪,不可急行失仪,不可冒失失态,门不应不开,路谦逊先避。。”
“为何破门,”
庆瑞垂头道,“是,庆瑞冒失了。”
“太玄戒律抄一百遍,戌时前完成。”
“是--”
庆瑞走了,满脑子都是太玄戒律,根本忘了他是来找阿疼的。
“出来吧。”
叶承站在木桶前。
“哗--”
阿疼破水而出,呼,憋死了。
下一秒惊觉自己竟然赤身站在叶承眼前,呼啦一声又坐回桶里。
“你--你 --”
“躲什么,”叶承面上波澜不惊,“你之前说得不对。”
“呃?”
“直到此刻我才是真正把你从上到下,哪里都看过了。”叶承说得面不改色。
“你--你--”
你是疯了吧??
叶承看着阿疼面色,饶有兴味儿,“你不是说我们注定要此生厮守了。”
“可。。”可你也说过,你怎会对我有情。。
叶承将一个缠丝玛瑙瓶放在桌上,“记得涂药。”
走到门口,似忆起什么,“庆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