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闻传播,”任教二十余年,老黄也是头一回教聋哑学生,
“听你父亲说,你很早就想学这个专业,当初怎么还选理科?”
苗荼点头,拿起手机打字:【我查过,新闻传播是文理兼收的专业。】
考虑到她情况特殊,学校特许苗荼用手机打字沟通,只是她不想显得太异类,大多数时候都是手写。
“但你的情况,还是学文更合适,”老黄叹气中带着惋惜,摸了把稀疏发顶,笑着鼓励,
“不说这些,以你现在的成绩,除了上海的第一志愿需要再加把劲,其他不用太担心,放平心态很重要。”
苗荼笑着说好。
辅导结束,离下午上课还有15分钟。
四中有午睡的规定,这会其他学生还在寝室午休;苗荼离开教学楼,像往常一样走向篮球场对面的小绿林。
冬季寒风吹落绿叶,枯树枝桠压着厚厚一层积雪,深处的小花坛被葡萄藤架和矮树环绕其中。
这里一度是小情侣的约会地点,直到新上任的教导主任时常光顾,加上天气变冷,最近少有人来。
苗荼很喜欢这里。
初雪后空气格外清新,她在花坛边沿的碎石板坐下,仰头感受午后凉风拂面,想起班主任刚才的话。
果然,去上海还要更加努力啊。
苗荼从没离开过郦城,今天上午之前,她对上海的印象还停留在电视剧描述的超级大都市,高级、时尚、令人向往。
徐砚白的出现,将她抽象的艳羡突然具象化,第一次拥有确切的形容词。
沉静、平和内敛、温柔而强大——原来上海是这样的。
思绪飘远时,苗荼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高瘦身影,半藏在盘根错节的葡萄架后。
暖阳透过枯叶缝隙,细细落吻在男生脸庞,徐砚白侧身而站,握着手机放在耳边,垂眸没有说话。
或许低头会让人看不清表情,苗荼没有在徐砚白脸上,见到熟悉又令人心安的温和笑容。
男生久久目视前方,直到苗荼都好奇时,毫无征兆地回神转头。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微微一愣。
挂断电话,徐砚白从葡萄架后走出来,苗荼偷看当场被抓,立刻慌了手脚。
她连忙指了指耳朵和嘴巴,又摆摆手示意自己听力有缺陷,才想起可以用手机打字解释。
苗荼低头,手忙脚乱在口袋里翻手机。
伴随着清淡香气,黑影自头顶落下,苗荼长睫轻颤,臂弯里的书本没夹紧,齐齐掉落。
下一秒,一只干净修长的手进入视线,稳稳接住她出逃的书本。
害怕像上次又错过前半句,苗荼顾不上窘迫,匆匆先抬头。
徐砚白将书本递过来,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有几分歉意:
“抱歉,是我打扰到你学习了吗?”
男生一字一句说的很慢,熟读唇语的苗荼反应过来,徐砚白是怕她看不清,特意放慢语速。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无声触碰,苗荼努力平复慌张,拿出诺基亚打字解释:
【不打扰,我刚问完黄老师问题,只是路过这里】
【我不是要偷听你打电话、也不会把你带手机来学校的事情,告诉老师——】
来自头顶的注视存在感太强,苗荼越解释越乱,想起诺基亚的屏幕太小看不清字,抬起胳膊,想递给徐砚白看。
半步外,男生配合地微微俯身。
不同于同龄男生的臭汗味,徐砚白身上有淡淡的薰衣草香气,让苗荼无端想到羽绒服衣缝里钻出来的鹅绒、轻蹭在掌心的感受,心口酥酥麻麻。
徐砚白仔细看完,弯眉笑道:“谢谢。”
午后日光正好,苗荼被包裹在淡淡薰衣草香中,猝不及防被男生耀眼的笑容晃了晃眼。
愣神时,就见徐砚白思考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