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死太久。

刀尖插入皮肉声悚人，摧雪借树干翻身将刀尖熟练插入一赶上来杀手心脏，白皙侧脸溅上猩红温热心头血。

她舔舔唇角，侧身躲开一剑，抓住那人手腕将他手中剑刺向他自己。十多人在几分钟内纷纷毙命。

楼齐涯见她杀人时的狠绝果断，眸色微暗。

这沈茯，绝对不简单。

浓烈血腥味勾起摧雪弑杀戾气，眸底闪过红光，最后几个杀手视死如归齐齐冲上来，摧雪翻身将刀射出，准确穿透一人脖颈。

正欲将刚杀死那名杀手插在树上的刀拔出时，脚下蓦然踩空，失神的一瞬间，背后巨大推力将她推入深坑中。

脑海中碎片飞快闪过，记忆中恐惧、惊慌、窒息等负面情绪刹那间将她淹没。

楼齐涯赶来时便见摧雪被推下深坑中，他来不及想沈珂到底欲意何为。

暗黑巨渊中，一双噙着泪意与无助杏眼倒映他眸中，这一幕与几年前他的阿雪重伤时重合，狠狠刺激他神经，男人目光碎裂，几乎没有思考时间，一跃而下追寻少女跌入黑暗身影。

“阿雪！”

摧雪只是被这莫名生出的情绪支配几秒便清醒过来，将手中仅剩一把刀插入坑壁让身形稳住不再下落，恍惚中，她似乎听见有道熟悉声音唤她，被拉入记忆不让窥视的深处，却没注意到刀尖插入的坑壁下滑。

没回过神来时，剧烈失重感让她颇有些头晕眼花。

坑又深又大，似乎是土质疏松自然形成的，可她在墉罔山生活十七年，记忆中为何没有此坑存在。

难不成这个坑，也是她头部受到撞击忘掉的不美好记忆？

还未深究，她便重重砸落，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浑身如被碾碎般一样，警惕性让她立马起身环视四周检查自身身上伤口。

摧雪试着站起身，却腿软的支撑不了身体，跌倒下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到来，她倒在一具温热精瘦的躯体上，随着一声低沉闷哼，她缓缓转头，撞进一双刚刚睁开的狭长桃花眼。

四目相对，摧雪感受掌心摁住的腹肌，嘴角不自觉上扬，毕竟一个人被困在这里，和一个俊美男人一起被困是不一样的。

“你怎么在这里。”但她还是开口问。

楼齐涯皱眉，反应过来摧雪坐在他身上，将她推开。

“你的眼睛真让我厌恶。”他并未回答而是坐起身，单腿屈膝，胳膊搭在膝盖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摧雪被推开时用手撑住地面，闻言她爬近将脸凑近男人，语气十分不服气：“眼瞎啊，你仔细瞧瞧，别口出狂言。”

楼齐涯方睁眼，便见一张放大的精致小脸凑到他跟前，他鬼使神差扫向少女那双与他的阿雪极其相似杏眼。

凑近之后再看，熟悉感愈来愈强，他偏开头躲避，声音冷硬：“离我远点。”

摧雪轻哼一声，正回身。楼齐涯虽然没有回答她，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是为了沈珂。

他大抵是怕自己在下面死太久了沈珂解不掉碧曼青毒。

想着，摧雪脸沉了几分，她踢踢石子：“你既然下来了，肯定有办法出去。”

没有回应。

许久，摧雪回头，只见他缓缓起身，理了理因为坠落而凌乱衣物，随后修长手指握剑柄，拔出。

蹙眉后退两步。都现在了，这楼齐涯竟然还想杀她。

男人抬脚，大步朝她逼近。

摧雪抬起拿刀的手，眉眼警惕，像一匹旷野的母狼一般。

退无可退时，男人抬手那瞬间，摧雪侧身躲开，将刀尖对准他心口刺去。

楼齐涯离近后，一软一硬身躯几乎贴近，他身量稍高，随意扫去，竟清清楚楚看见少女额头那不起眼的红色小痣，他心头一紧。